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床上的曜儿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楚执柔用手贴到他的额头。
滚烫至极。
果然是发烧了。
“你们快去打盆冷水来。”楚执柔对着迟春说道。
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曜儿,楚执柔心疼得厉害,坐在床边温柔地抚摸曜儿瘦削的脸庞。
她才离开不过三日,怎么就变成这样啊了?
明明大婚当日曜儿还活蹦乱跳,还撒娇让自已早点回来接他。
徐州野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心里生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在他心里翻涌,一直汹涌的冲到他的咽喉处,堵得他嗓子干涩。
好想替她抚平那紧锁的眉头。
徐州野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让他想要将所有朝楚执柔打来的风雨,都尽数湮灭。
“县主,水来了。”
楚执柔接过婢女递来的湿毛巾,将它敷在曜儿滚烫的额头上。
“阿姐,我……”
楚映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知道这次是他没保护好侄子。
他自责的是没有谨记阿姐出嫁时的嘱咐,让他多注意着点杨氏。
楚执柔看出了他的内疚,心里有些疼惜,“映淮,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至于曜儿落水一事交给阿姐来处理就好。”
楚映淮低下头,声音再也压不住了,泪水一瞬间决堤,宛如破碎的珍珠一颗颗坠落,一发不可收拾。
楚执柔上前将把他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地擦干净,语气轻柔又认真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随意哭泣呢?我们映淮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姐真的不怪你。”
“我知道阿姐不怪我,但是我看着曜儿这样,我心里难受,他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楚映淮红着眼,声音哽咽道。
“那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曜儿落水受了惊吓,等这阵烧退了吃几副药就行了。”楚映淮把大夫的话复述了一遍。
楚执柔点了点头,让映淮跟自已讲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在接连几次冰敷后,曜儿的烧总算是退下了。
楚执柔心头的大石也总算落下了。
杨氏的可疑意味着曜儿的身份也可能是假的,但她似乎在这段日子的相处里,渐渐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了。
他敏感内向,但是心思细腻,总能不经意间戳中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楚执柔让丫鬟们好好看着曜儿,她就要去处理杨氏的事情了。
正厅内,杨氏被拦着不让离开,干脆坐到地上撒泼打诨,哭得跟杀年猪一般,“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儿子继承楚家后,我就把你们通通发卖了。”
“那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楚执柔打断她的叫嚣,一步步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