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闻声,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抓住被子,泛着青白,浑身彻骨的寒冷,剧烈颤抖。
傅书礼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黑眸在阴翳中微敛。
“别怕,我去处理一下。”
他站起身的瞬间,盛矜北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角下摆,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沉默地隐忍。
她眼角隐隐坠一抹红痕,“书礼哥,求你别让他把我带走,我好难受。”
傅书礼微凉的手背在她发顶轻轻蹭了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安心养病,其余不要管。”
盛矜北没有再说话,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缩成一团。
不是不想面对,是不敢面对。
傅书礼没再逗留,推门而出的一刹那。
男人深邃阴鸷的眸子,像是两块寒冰,没有半分感情。
他站在二楼,远远就看见傅司臣挺拔颀长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凌厉又强势。
傅司臣身后的保镖一字排开,像是要吃人。
傅书礼在楼上居高临下,傅司臣也一眼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间,黑眸如野兽般冶锐。
他阴,他更阴。
森寒,危险,有着狂肆的猛烈气势。
像是两股对立绞缠的势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傅书礼腕骨间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大哥第一次来我家,就带这么多见面礼,我这小小的地方怕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
傅司臣嗓音低沉,冰冷而没有情绪。
“少跟我废话,把人交出来,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大哥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傅书礼信步下楼,“金主还是顶头上司?”
傅司臣眸光沉了几分,周身的戾气隐隐压制不住。
“不管什么身份,人都不是你的,今天我必须带走她。”
傅书礼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带走她然后呢?一边迎娶关小姐,一边继续把她当金丝雀养在身边?”
“你敢告诉外界她的存在吗?爸妈还有关家会善罢甘休吗?我是弃子,可你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继承人,你敢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吗?”
傅司臣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凝,诡谲莫测,“你管我拿她当什么?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轮不到你来置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肮脏心思。”
傅书礼神色瞧不出情绪,“我若说我喜欢她呢。”
傅司臣闻言脸上是极端的阴沉,“三年前你也说过喜欢关雎尔,你的喜欢还真他妈廉价。”
“让开,别逼我弄死你。”
傅书礼身子挡在楼梯间,站在比傅司臣高一截的台阶上,寸步不让,如祖国疆土不可侵犯。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压根不想见你,她求我不要让你带走她。”
傅司臣听到这话,胸腔里的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
他猛地拽住傅书礼的领口,手上青筋暴起,像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你再说一遍?”
傅书礼却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我说,她不想见你,她怕你,怕得要死。”
傅司臣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握拳朝着傅书礼的脸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