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有裴遇则赏不赏脸的问题,不想喝的话谁也没办法,可现在,他是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还是曲流汀看不过眼,从中阻挡,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他手上还有伤,不能这么喝。”
曲俊喝得脸红脖子粗,嚯嚯着曲流汀姐夫一同嚷嚷道:
“想当我们曲家的女婿,第一回上门,竖着进来,不喝得横着出去怎么算有诚意。”
裴遇则心大,拉着曲流汀道:
“没事的,我还能喝。”
曲流汀白了他一眼,给了台阶不下,还伸着脖子让人砍。
“散散散,都几点了,哥,你不看嫂子脸绿着过来几回了,还有,姐夫,姐半个小时前打电话,让你回,你忘了是么。”
曲流汀不怕扫兴,在他们的抱怨声中,把摊子给搅和散了。
后屋的三楼,一整层都是曲流汀的专属,除了她的画室和卧室,还有一间空的卧室,卫生间什么的也都有。
显而易见,裴遇则今晚就住在那间一直空着的卧室了,虽然对二人来说,有点多此一举,但明面上的礼数规矩,该遵守还是要遵守的。
裴遇则去卫生间洗澡,曲流汀越是到晚上创作欲越强,趁他洗澡的功夫,到画室里多画上几笔。
大溪地系列的画,基本快完成了,她本来是想着画完了再回江城,可裴遇则偏要缠着一起回来。
裴遇则洗完澡,换了衣服,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径直去她的画室找到她。
他从后面贴上去,软成一滩,抱住曲流汀,在她脖颈间呢喃:
“你还真是个夜猫子,晚上人家睡觉了,你又框框框开始干活了。”
他用了她的洗漱用品,味道自然是一样的,呼吸间还是能闻到淡淡酒味,她一时恍惚,以前他们经常这样拥抱。
“早点画完,早点回江城呗。”
“就剩这一幅了?”
“嗯,其他的已经完成了。”
说到这里,曲流汀起身带他看已经完成的那几幅画。
裴遇则跟着过去看,知道她水平高,蛰伏了一年,新出的作品,还能让人眼前一亮。
比以往的色彩更大胆惊艳,过去在人物刻画上,她还是偏写实一点,但是这一次,能明显感到带了点抽象。
他评价,“人物画法改变了。”
裴遇则评价一针见血,曲流汀连连点头,
“是这样的,大溪地当地的风土人情,让人下笔的时,情不自禁挥斥方遒,往大胆的风格走,如果太循规蹈矩,似乎画纸上承载不住这样的景。”
几张画瞧过去,看到最后一幅时,裴遇则眯了眯眼,神情不妙。
沙滩餐厅的背景,夜晚星光当空,既有客人也有服务人员,右侧的黄金分割点,着重画了一位男士手托托盘,朝着面前人微笑。
也许是对客人微笑,也许就是正对着作画的人微笑。
尽管人物不是完全写实,但裴遇则已经心中有数画的是谁,毕竟有个杀千刀的叫孟策的损友给他隆重介绍过。
曲流汀见他盯得时间长,便分享了下自已作画心得,
“大溪地如今成为观光胜地,除了美景,还有让人宾至如归的服务,这幅画,算是歌颂和纪念当地的服务人员。”
“是我自已的感谢,要不是他们,大溪地之行估计要打折扣了。”
歌颂和纪念啊,裴遇则双手抱胸一言不发,他也就顶多被画了几幅速写。
曲流汀本来只是介绍,介绍完后,又忍不住自恋,觉得自已这幅画画的真的很好,一沉浸欣赏,就自然沉默了。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人,不说话了,裴遇则转头去看,当事人,一脸自豪看着眼前的画。
裴遇则瞬间心里像是挨了一拳,不该没醋找醋吃,可有火发不出,“哼”了一声,“我吹头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