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拄着一根黄杨木龙头拐棍,慢慢走进病房。
沧桑但仍不失锐利的目光一扫满屋子的人,看到陆胭的那一刻,心头一痛。
“胭胭,伤到没有?”
陆胭摇摇头,咬牙忍着疼:
“爷爷我没事。”
陆爷爷锐利的目光缓缓转向林婉儿,清仄无波地开口:
“我们一家人商量家事,林小姐请你……”
后半句被适时掐断,陆爷爷的眼神像是随意一瞥门口。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林婉儿只能尴尬地回敬一个笑容,从陆夫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边想借口边慢慢说道:
“对了,我想起我还有点事,陆爷爷、伯母、霆骁哥,胭胭妹妹,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陆爷爷点点头,态度客气又疏远。
林婉儿几乎是托着步子走的,身侧拳头默默握紧,出了门,十分不甘地回头瞪了一眼。
陆爷爷立刻让佣人关门,剑一般目光直直刺向陆夫人。
“敏芝,你刚才说什么?”
陆夫人瞬间慌了,整个人都没了刚才的气焰。
“爸,我……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陆爷爷用力一敲拐棍,眼里清晰可见有了怒意:
“你打量我老了脑子就糊涂了?敏芝,你好大的胆子!”
“爸,敏芝不敢。”
陆夫人浑身一僵,差点要给陆爷爷跪下,碍于儿子在场,只能缩着肩膀听公公训斥。
陆爷爷又看了一眼小脸苍白如纸的陆胭,长叹了一口气:
“顾家那个浑崽子,敢这么欺负胭胭,这是没把我们陆家放在眼里。”
陆爷爷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闻言,陆霆骁立马心领神会。
“爷爷,我知道怎么做。”
陆夫人咬着嘴唇,怕火力引到自己身上,忙辩解道:
“顾澈那个孩子一向都挺好的,这次可能是喝多了,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会犯错。”
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推卸掉自己的责任,陆爷爷怒目而视:
“”喝醉的人是你吧!不打听清楚对方的为人,就胡乱给胭胭介绍,出了这种事,还想把责任推给谁?敏芝,你就是这么做人养母的?
陆夫人瞬间做鹌鹑状,连声应着“是!是!敏芝知道错了”。
“不用给我道歉,你要道歉的人是胭胭。”
陆夫人一口贝齿紧咬,脸上阵阵发热,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还当着儿子的面!
陆爷爷又厉声命令了一遍。
陆夫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给陆胭低头道歉,陆胭不敢受,也不敢抗拒陆爷爷,有些局促。
“敏芝,以后胭胭的婚事由我做主,你不要管了。”
陆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忍得脸都绿了,这死丫头,害自己被公公训斥了一顿。
陆爷爷喊来护士给陆胭处理伤口,随后,陆家人全都离开了医院。
陆胭看着窗口自由飞翔的小鸟,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顾澈的纠缠。
这个名字,终于可以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但不出三天,又闯到她眼前。
电视新闻明晃晃播报着一则新闻——
顾氏集团独子顾澈出国之后,突然被歹徒袭击,全身皆有钝器击打伤,更是伤到了不可描述的部位,恐失去正常功能,其目前正在国外接受治疗,歹徒也在追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