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没开枪。”景杉说。
是因为他没朝她开枪,所以景杉也不向他开枪么。余响干笑了两声,冷静下来。余响想起来了,一次他遇到一个强手,那个人用枪顶着他的脑门,他却没多少恐惧,笑着让他开枪。那人也笑了,然后说“我他妈的现在才看清自己是个混蛋。”然后就自杀了,他却活了下来。那一次他很长一段时间放下了枪,不是害怕,他不明白那个人说的话,但自从那之后,他觉得他的工作变得无味。那次他也冷静了下来,但过程不比这次好。
虽然他因为钱不够又拿起了枪,之后他接到一个任务,是解决掉一个医务兵。杀掉他真的很简单,因为余响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给一个伤员清理伤口。当他当着他的面把枪口顶在他的太阳穴上时,他却说:“能等我处理完这个伤口吗?”余响想看看他玩的什么花样,把他和伤员身上的武器都搜出来丢到一边后,真的等他处理完伤口。当余响再次用枪口顶着他的脑门时,他笑着闭上眼睛,说了一声“谢谢。”
那时余响看着他安详的神情,瞥见他处理好的那个伤员爬着去捡武器,不禁觉得这医务兵真是幸福。对于有些人来说,杀人不止是他的全部,救人和被救,都是他不曾体会过的。
后来他在一块空地抽烟,看见一个男人凭空出现,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余响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他觉得那男人或许是鬼是神。余响疯子一样地冲过去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说了连他都不敢相信的话:“我不管你是鬼是是神,把我变成一个幸福的人。”那男人居然也答应了。
再后来余音就出现了,身为他的第二人格,救救人也就算了,居然连枪都不会握。没办法,只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出来解决一下。余音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为了自身安全还是学会了使用枪支。明明不用学也没事,他有些不愉悦。偏偏余音还为一到危险时候不用昏倒感到高兴。他就更不愉悦了,虽然他那时喜欢在一旁看好戏,但这是他的身体,一点他的戏份都没有那怎行。于是他高兴时就出来走走……
“这下面有什么东西?”景杉的一句话把余响的神拉了回来。
余响走过去,说:“是地雷,松发式的,你先别动。”
余响划出物品栏,想取一把军刀。却在划出物品栏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手仍握着枪。他现在握着枪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握着枪?对了,他那时生命只剩六分之一了,他又沉迷在血海中不能控制。
余响的手抖了抖,为什么他现在还会这样?自从余音出现,他就能控制自己了。余音……余音!这样的他还能保护余音吗?他不能控制自己,余音会不会消失!
景杉见余响划出物品栏后就一直看着他自己的手,景杉轻轻地唤了一声:“余响?”
他似乎没听见,依旧看着他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很是可怖,景杉又加大声音喊了两声,余响才回过神来。
余响猛地抬起头来,把手里的□□扔的老远,然后双手抓住景杉的脸,在上面胡乱地揩着,嘴里还怪叫着什么。景杉被余响这一反应吓得不轻,脸虽然感觉不到疼,但看她的生命值在下降就知道伤的定是不轻。景杉想退,却想起余响让她站着别动,下面有地雷,就又没动。
“他疯了,你快点打他!”空中传来鹏的声音。
景杉没开枪,余响看起来不是特意要伤害她,便推搡着余响,余响没留神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摔到地上。景杉揩了几把脸,见揩下来的全是余响涂上去的血,喊着:“余响,你想干什么?!”
余响却是又瞪大了眼睛,吼道:“我不是,不要叫我余响!”
景杉一惊,也不确定他是余音,便放缓了语气,问:“你怎么了?”
这么一问,余响似乎冷静了许多,就是坐在地上干喘气。景杉打开地图举起枪,刚才的一阵骚动又引来了很多人。景杉突然感到脚上有压力,等她把周围的人都干掉后,低头一看。余响拿着一把军刀,刀刃刺穿景杉靴子的靴底直至刀柄完全没入。
余响站起来说:“脱下鞋子,小心点。”
景杉“噢”了一声,蹲下身,一手按着刀柄一手脱着靴子。
“保护好余音。”余响突然说。
“什么意思?”景杉一边问着,一边把脚□□,却听得一声枪响。余响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血从他的脑袋里流出,流至他手边冒着烟的□□,冷却了白烟。
景杉木木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没人回答她。景杉问了许多句为什么,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空中飘来鹏的声音:“有人来了。快点,有人来了!”
景杉举起枪,也不管人在哪里,朝各个方向都开了一枪,直到鹏的声音不再传来。
☆、悔不当初
Part2
景杉醒来时,便听到鹏和余音的声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把头转过去看,见鹏正把余音往外推。
“你们在干什么?”景杉问。
“阿杉醒来了啊。”本来看着那两人的江猛笑着跑过来帮景杉摘下虚拟器,问:“把人都消灭了?”
“嗯。”景杉应了一声,却是没看江猛一眼,只盯着余音看。
“你看看,她看着我,是想让我过去呢。你推什么推。”余音推开鹏说。
余音是重量型的,力气也大,一推就把鹏推开了,走到景杉旁边一屁股坐到床上,拍拍景杉的背笑笑说:“阿杉你居然是活着过关的,哈哈,别太骄傲,我也是玩到第五关的人,虽然不记得了。”
景杉看着余音,问:“余响在哪里?”
余音把头凑到景杉耳边问:“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我还有一个人格叫余响啊。他人怎样,他们都说余响很凶啊。我不相信,怎么可能跟我一点都不像。你说说他是怎样的,我只听你说。”
“他们说的没错,余响性格恶劣,任性非常!”景杉的声音平淡,却透着几分压抑。
景杉感觉到余音的呼吸顿了一下,他会怎么反应,一笑而过,还是抱怨几句?她不知道。但对于余响这种随随便便就选择死的人,她是不可能说好话的。
余音却搂住景杉,很轻,甚至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体温。景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莫名地紧张起来,却只听见他低语着:“抱歉,惹你不高兴了。只是我相信,他不只是这样。”
“喂喂,你抱阿杉干嘛。都一把年纪了,跟阿杉不合适。”江猛一把拉开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