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初冬的寒流萦绕在城市上空,深海般湿冷的空气冻得人直打哆嗦。
&esp;&esp;辛桐好几年没开过电视,没想到难得开一回是为流言。手机始终握在掌心,在热搜标签内刷新浏览实时评论。
&esp;&esp;人们对隐私的窥探和对批判的热衷是惊人的。何况不够漂亮是一个女人的原罪,不够漂亮的女人和太过貌美的男人相配更是罪孽。倘若只是简单的娱乐八卦,以程易修目前的地位,不消一日,便会被爆炸的信息流挤兑走,可能是某个流量小花新剧开播,也可能是某个大叔影帝深夜未归。
&esp;&esp;简单的绯闻从程易修被爆出是傅家私生子时开始变味,紧跟着是吸毒传闻和家暴传闻。新晋的某位小花流泪控诉自己曾经和程易修恋爱被家暴,言语间隐约透露出目睹吸毒和聚众吸毒。
&esp;&esp;辛桐透过荧屏看着她流泪的眼和防水睫毛膏,直觉告诉她此事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所有曝光在镁光灯前的,都是幕后操盘手的傀儡。
&esp;&esp;网络时代,鱼龙混杂。
&esp;&esp;叁天,挖不出程易修的一切,但足够挖出辛桐的了。
&esp;&esp;辛桐,女,97年出生,单亲,幼年丧父。生亲是零一年打黑除恶的重点对象,最后被枪决。母亲出生普通,无业游民。她毕业于一所不算有名的大学,待业一年后进入傅家公司。有人怀疑,辛桐是凭借给程易修贩毒或卖淫的裙带关系进入公司。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辛桐的这份家世近乎是在作证传说中的家暴和吸毒。
&esp;&esp;群众将无意识迭加,辅以断言、重复、传播,最终形成津津乐道的流言。
&esp;&esp;由一个点发散出去的心证可要比有理有据的论述简单。
&esp;&esp;现如今,再怎么谨慎小心地做人,只要一句造谣的话和几个互相捧臭脚的人粉墨登场、努眼张舌、表演一番就能将其摧毁。澄清起来却连到剖腹自证的程度都还不够。更可悲在于,你明知这肚子剖开,得到的也不过是看热闹的人哄笑散去的场面。
&esp;&esp;啪,细不可闻的声响,屋内重归寂静。
&esp;&esp;“别看了。”程易修关掉电视。“桐桐,帮我打领带。”
&esp;&esp;他说着,将手中的蓝白条纹丝质领带递给辛桐。
&esp;&esp;辛桐接过,踮起脚,与他挨得紧,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
&esp;&esp;她给母亲打了电话,让她近几日手机关机,别出门,也别签收任何东西。萧晓鹿又来过一次,说会派人帮忙照顾辛桐母亲,一旦发现恶意暴力会即刻联系警局。
&esp;&esp;要不是萧晓鹿和徐优白出手帮忙,辛桐连立足之地都寻不到。
&esp;&esp;“怎么突然要换衣服?”辛桐拉着他的领带,问。
&esp;&esp;“要去见傅云洲,优白来接,”程易修低头,嗓音缠绕在她耳畔,“我不能弱弱地去见他。”
&esp;&esp;辛桐轻轻应:“嗯。”
&esp;&esp;“乖乖等我回来。”他说。
&esp;&esp;“好。”她说,踮起脚在他面颊落下一个吻。“你小心。”
&esp;&esp;程易修露出一丝笑,他俯身抱住辛桐,耳鬓厮磨。“桐桐,我爱你。”
&esp;&esp;辛桐也回抱住他,手指拂过背脊,“我也是。”
&esp;&esp;徐优白下午两点到达,负责开车。
&esp;&esp;程易修在后座闭目养神,直到半小时后还没达到目的地,才发现不对劲。“不是说去傅云洲那里……”
&esp;&esp;“老爷要见您。”徐优白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