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晴终于松开:“三审方定谳,现在,王妃凭什么打我?”
苏东莲揉着发疼的手腕,方才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苏东莲咽不下这口气,伸手指去:“你们去将她押着!”
“谁敢!”宋知晴娇喝,“我如今还是平安侯府的二少奶奶,你们当老太君的面动我,动得到底是我,还是平安侯府的颜面?!”
丫鬟姑子们僵住,目光看向苏东莲。
刘氏双眉轻皱,脸上被聂三娘打过的地方还未消肿,因宋知晴这句话而隐隐作痛。
“老太君,”宋知晴看向方老太君,“便如我所说,你们派人盯着小南楼吧。待薇兰一出现,便抓住她。”
苏东蓉道:“如果她不出现呢?”
“她对我忠心耿耿,除非她死,否则,她一定会出现。”
方老太君眼眸如古井,定定看着宋知晴。
宋知晴看了眼被踢飞走得长杖,不屑开口令人去拾,她深深呼吸,扶住美人靠,转身艰难地朝尽心室走去。
陆玉雪这时忽然起身,过去拾起地上的长杖,走去递给宋知晴:“姐姐,您的长杖。”
宋知晴接来,淡淡看她一眼,转身进屋。
房门被轻轻关上,门外众人看着这道门,再看向方老太君。
方老太君慈净苍老的面庞没有半丝波澜。
“母亲,”刘氏小声道,“她所说得那些……”
“照做,”方老太君终于开口,缓缓道,“派人,将小南楼盯紧了。”
刘氏大感惊讶,苏东蓉也是,就连陆玉雪也深感不解。
方老太君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花喜皊上前挽住她,离开前,花喜皊眼神复杂地回头,朝灯火明亮的尽心室看去。
回去松宏轩,花喜皊再也按捺不住,屏退左右后,她噗通一声,在绣着金丝云鹤祥瑞的褐毯上跪下:“老太君,是我不好,我出手太重,不该直接杀了聂三娘。”
方老太君沉沉道:“她咎由自取,你杀了便杀了。”
“宋氏那边呢……”花喜皊脸色苍白地道。
从方老太君开口说出派人将小南楼盯着这句话开始,花喜皊便清楚,宋氏要被牺牲了。
聂三娘这条命,不是宋氏杀的,也得是她。
想来也是,府中上下,只有无背景无家世的宋氏去背这口锅,才最稳妥。
方老太君侧头看向案上的佛珠,她拾起来,指尖缓缓捻去:“你不必自责将她连累,勿以此困扰,反倒是,此乃良机。”
“是何良机?”
“除去宋氏的良机,”方老太君手中的佛珠一颗颗缓慢交替,“子云实在不喜她,留着她,高云轩永无宁日。她一死,子云的心便能定了。”
花喜皊眼眸微微睁大,如似看陌生人一般。
“这也是给郭奇面子,”方老太君继续说道,“用苏家二少奶奶的一条命,偿他镇西王府的一个姑子,这是一份大礼。”
“命?老太君,您说得除去,是要将宋氏……”
方老太君手中的佛珠差点没有断线,立即打断她:“是宋氏自己畏罪自杀。”
“可是,她救过侯爷。”
“她们说得对啊,”方老太君放下佛珠,轻叹说道,“若非她救过东林,她穷此一生,都过不上此前三年那养尊处优的日子。这三年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便当是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