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博扭扭捏捏去换衣裳,出来后,院中所有目光望来,他顿觉从头至脚火辣辣的,极不自在。
左云双手抄在胸前,立在廊下柱子旁,目光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打量他,满意点头:“不错嘛,果然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
姜博脸红红地走去,低头说道:“……让您见笑了,大,大娘子呢,我要不要,去拜见她啊。”
“难得你有这心,不枉费昨日东家为了保你,散了那么多银两。不过东家身体抱恙,拜见就免了,走吧,随我出发,路上我还有不少话要教你。”
姜博应声:“嗯。”
院中那些目光并没有离开过姜博身上,看着他如此光鲜亮丽,众人眸中的困惑越发深浓。
院外停着两辆马车,顾俊恒立在窗旁,看着姜博随左云出院,上了第一辆马车。
而后两辆马车缓缓离开。
顾俊恒皱眉:“他若有我一半英俊,你如此厚待他,我都不觉得奇怪,可他这模样……师妹,你图啥?”
宋知晴坐在轮椅上,目光也望着窗,莞尔说道:“他日,我会同你说的。”
“得等多久?”
宋知晴抬眸看着顾俊恒的眼睛:“不然,就等你从永安回来?”
“回来啊,”顾俊恒笑了笑,看着左云和姜博的马车离开,低低道,“也不知是何时了。”
他不仅仅只是盯着罗泽斋,如果从罗泽斋查到什么,他还需要一直查下去,即便查到京城,他也要去京城。
所以这归期,他无法说得准。
潘书新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走到门外后轻轻叩响本就敞开着得房门。
宋知晴道:“进来吧。”
“东家,”潘书新将信函放在案上,“灵秋那依然没有消息,不过不着急,这信送出来得时间是昨夜。现在的消息会在午后送来,指不定今晨,他们就到了呢。”
宋知晴弯了弯唇,没说话。
顾俊恒抬手在她削瘦单薄的肩膀上轻轻拍下:“无妨,那姓夏的身手好,有他在,那两个小丫头不会有事。我也得走了,你如今自由畅快,我也算是放心,不过师父那……我们得想想,到时候怎么交待,他老人家说不定也以为你葬身火海了呢。”
宋知晴淡笑:“师父会夸我。”
“你……”
宋知晴抬手一揖:“师弟一路顺风,我便不送了,因为我也要出门了。”
“你去哪?”顾俊恒好奇。
宋知晴笑着看向院外:“去看热闹。”
……
马车做了防震处理,但行驶于乡道土路上,仍不免颠簸。
姜博双手拘谨地交握着,嘴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左云刚才交给他的说辞。
比起他的坐姿,坐在他对面的左云要豪气许多,两条腿分开,束袖的左手托着腮帮子,脸上的神情已由嫌弃变作面瘫。
在一癫一癫中,马车驶过一道小木桥,先后在一座篱笆院前停下。
车夫在外道:“左云姑娘,到了。”
“走了!”左云对姜博道,率先出去,掀开帘子。
篱笆院里正喂鸡的几个妇人扭头望来,一身红火的左云最吸引注意,待看清跟在她身后那一身华丽的姜博时,妇人们吃了一惊。
一妇人忙将手中的盘子放下,进去喊人。
秦氏从屋内走出,望见门外的姜博,也是大惊:“姜小虫?”
姜博细弱蚊声地“嗯”了下:“五表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