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都让开,让官老爷进来!”
……
挤挤挨挨的人群外头一片呼声。
很快,拥堵的人墙被分开,几个捕快打着哈欠进来,看到一地的血,他们一激灵,终于清醒。
地上或躺或坐好几个伤员,最严重的这个,腰侧部斜插着一根桌腿,痛得都是汗。
临街医馆的大夫和他的两个学徒正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血其实流得不快,但是这被贯穿的伤口,他们不知怎么办。
捕头申良田朝其他伤员望了圈,都是小问题,就这个腰侧插着根桌腿的人,若是没救回来,那就是命案了。
“出来!”
“老实点!”
“还敢嚣张,嚣张啊,继续嚣张啊!”
……
里间骂骂咧咧,张福悦的两个随从被五花大绑,一堆男人将他们推出来,扔到几个捕快跟前。
“官爷,张福悦跑了,就是这两个狗奴才在那拼死拦着我们,让张福悦跑的!”
“对,这两个狗奴才一开始可嚣张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官爷,先把这两个狗奴才抓走!他们算是杀害李老七的从犯吧?”
两个随从抬起头,见到过来的人是申良田,不由大松一口气。
申良田和张福悦平日私交甚笃,虽然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申良田必不可能维护他们,但总比落在其他捕快和衙卫手里要好。
申良田皱眉扫了他们一眼,看回地上的李老七:“郭大夫,他情况如何?”
老大夫汗流浃背,摇摇头没说话。
瘫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伤员抬头叫道:“官爷,那张福悦跑出去很久了!至少有半个时辰了,官爷,快去抓他吧!不然他人要跑没影了!”
“你急什么!”申良田后边一个捕快上前,“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张家大门大户,张福悦跑了,问张家去要个交代不就完了?”
“这话是什么道理!”人群里有人不满地叫道,“张福悦是杀人凶手,官爷,你的意思是张福悦的家人可以替他去砍头啊!”
“就是!”
“他把我们打成这样,这件事情没有完!”
“官爷,还等什么!快去抓杀人犯啊!”
“是啊!”
……
申良田脸色阴沉,冷冷地朝他们看去。
这些刁民,平时见着张福悦一个个都不敢吱声,这会儿张福悦犯事了,这群人一下子就来劲了,反正死得是李老七,伤得不是他们,被杀得也不是他们呗。
不对,李老七还没死呢!
申良田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李老七。
李老七眼睛半睁,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衣服则像是被浸泡在水里。
申良田一挥手:“把李老七抬去衙门!”
郭大夫和身边的学徒一愣,郭大夫抬头道:“大人,不成啊,他现在哪里还吃得消被人搬来挪去?”
“那你们报官干什么?”申良田喝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大半夜在这花天酒地?若非法不责众,你们一个个都当被抓去衙门!不知道现在是宵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