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合上文件,说:那你能区分心碎综合征和血压高、心脏病吗?
啊这
就你说的胸闷气短、呼吸急促,好多病都有这个病症。邢愫说:所以一个胸闷气短的人可能是有心脏病,而不是心碎。
我没听明白。谈笑不知道邢愫要说什么,这跟加不加奶有关系?
邢愫说:我看出过,我很明确地看出过一个人的心碎。
这跟你突然改口味有因果关系吗?
我之前看不出来,也不在意,后来看到了,也在意了。人都是会变的。
谈笑第一次从邢愫嘴里听到这么类似于废话的言论,以前她的话干净利索,表达不用很多,意思从来明确:改变你的是谁?
邢愫目光向下,眼皮也落下,带着纤长睫毛,扫动一片温柔:有那么一个人。
谈笑听出来了:我说呢,你说一堆废话,词不达意的,你想说他的名字,但又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对吗?
邢愫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谈笑太懂了,爱情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变了口味,不面对这件事,而是欲盖弥彰地说废话,那就是爱情。
但看邢愫的样子,她还不想承认这件事,也或许是还没开窍。但有这种可能性吗?她顿时有些疑惑,邢愫都结过一回婚了,别说她才开始体会爱情的滋味,贺晏己这么差劲?她不信。
这时,她眼前突然闪现一个画面,便向邢愫求证:早前在夜场当众把你带走那个?
邢愫手指向门,下逐客令了。
那应该就是了,谈笑记得那个男孩看着年龄不大。
她站起来,边往外走,边给她竖大拇指:还得说你,睡就睡最年轻的。
邢愫没搭茬,门关上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拿起手机,开屏还是跟林孽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他说:我下礼拜篮球赛。
这话没有明确的邀请,但邀请的意思不言而喻。
邢愫装看不懂,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给他回了个:加油。
林孽秒回:没了?
邢愫知道他等什么,可她喜欢极了他炸毛的样子,就不想说他想听的话:那我给你买球鞋?你把喜欢的牌子发我,给你买两双,你可以换着穿。
林孽没再回。
邢愫把手机扣放,想象了一下林孽炸毛的样子,肯定很像一只小狮子狗。
对于昨天去找他,对他说那番话,她自己也没想通,也许是林孽的神情太让人心碎了,那份恻隐之心,纯粹是被他那可怜样儿硬逼出来的。
邢愫这个人呢,身边最多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她会把每个人贴上标签,工作的,生活的,唯独不会贴一个可以靠近她的。
他们都不能靠近她,她嫌麻烦。
对林孽,起初她也是那样,不用很近,也没有很远。他有时候把握不好这个距离,她就拉远一点,看他心灰意冷了,她再适当靠近一点。
这是她所认为,成人关系里最舒服又长久的一种。
本来挺好,结果事情发展始料不及,那就算了,对林孽,她就不必要去刻意维持这个准则了。
这一次她竟然意外地想要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