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收下,只是个小东西。”有丝满意打他眼中滑过。
“谢……谢八皇子。”把玉蝉捏在手心,只有道谢了还能怎样。
“希望你喜欢。”他像是要求得什么承诺般。
“让你破费了。”她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不该说的。
尽管得到不是心里想要的那个回答,不过看到施幼青小心的把玉蝉放进袖口里,那份心意让他太过森冷的五官融化春暖。
“我刚才问过了太医内管领他说你一整个下午都没事,一起去看看老十一吧。”
被这尊贵的八皇子一问,那些怕事的老头谁敢还敢硬把她留下来得罪他?这么浅显的道理……唉。
但是可以见到朱纣,其实她是愿意的。
“你的消息灵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生在这样的地方,不灵活些能活得方便吗?”奴才们得小心揣测他的意思,他们这些身为人家儿子的,又何尝不需要谨慎的陪伴那个叫父王的人。
自己的生杀都被掌握在那个跟你有血缘的人身上,他要你生,你死不得,要你死,你也活不了,其实他们跟那些奴才们又有什么差别?
他甚少向谁掏过心事,可是在她面前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把心底藏得深深的话说出来。
“那是因为你有那样的才情,那样的心眼,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死我活觉得城府深的男人很阴沉?”
很意外朱非会问出这样没自信的话来,施幼青微微笑,举步向前。
“要成就霸业的人,就非有他人所没有的慎密心思才成。”
朱非若有所思,“这话只有你敢同我讲,也只有你会毫无忌讳的说。”
冷不防的施幼青却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请八皇子原谅奴婢口无遮拦!”
管不住的嘴又闯祸了!
真是的,她就做不到少言谨言和无言吗?
沉默这桶金她大概一辈子都拿不到手了。
“你在我面前永远可以不用考虑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该说。”朱非不希望唯一可以接触到他内心的女子也跟其他人没两样。
这是多大的恩赐,可她如泉的水眸里一点欢喜也没有,反倒低下头,只剩下浓长的睫毛颤动着。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种敛去所有表情的她叫朱非如何的心动——
朱纣住的兰宫也曾是八皇子的住所,已经过了束发年纪的朱非在外面有自己的府邸,却因为皇上开恩和重用,经常往返于皇宫和自己的府衙。
东西六宫因为进驻的主子不同,受宠程度不一,整座寝殿也都散发着主儿们的风格,在施幼青看来,八皇子的母后,也就是吟贵妃这间宫殿素雅大器,银杏树参天峥嵘,不过也才初春,千枝万叶碧色欲滴,谄媚的横舒斜展,枝叶繁茂的不得了。
皇宫里的四季从来不是四季,都是人为肆意的结果。
至于宫殿风正宽阔,明黄正红,标准的皇家建筑。
吟贵妃不在,两人在侧殿找到了正埋在一叠上好宣纸里的朱纣。
看见两人,他欢呼,丢掉手里的苍松万古诗笔,真奔而来。
“八哥,小青,你们来得正好,我都快无聊死了。”
几天不见她,他实在想念的要死,心里像是积着几百只毛毛虫,老是搔着、痒着,偏生碍着皇上旨令,他哪都不能去,心里差点憋坏了,这会儿,见着她水净的眼,甯谧的笑,他一整个通体舒畅,这阵子的鸟气全都无影无踪了。
“十一皇子。”她屈膝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