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言不发,他根本不知道自已还能做什么。
西德尔也不在意,环顾四周,淡淡开口。
“都退下吧,是不是该去上课了?”
有了他的吩咐,跪在地上的狼人和人类学生才纷纷起身,退开,没有人敢再逗留。
西德尔转身,对林夏伸出手,“我们走吧,王妃?”
人类大一学生的第一节课是什么,林夏还没去看课表,也不清楚,但现在来说也不重要了,西德尔要他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
上课铃打响,所有学生都已经进入了教学楼,但西德尔却不紧不慢地牵着他在走廊穿梭。
他跟着他,一路无话。
九点三十分,雨后的艳阳铺陈在了整个兰尔纳公学之上。
林夏看见远处是一片宽阔的绿地,草坪被整齐的修剪过,如同一块巨大的鲜绿色天鹅绒蛋糕。阳光自上而下,穿过哥特式建筑的尖顶洒落在这片宁静的回廊,他被西德尔牵着,感受到一阵微风轻拂过他的手臂,让他的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无论如何,这是片美丽的土地。
林夏茫然地看着走在前边的西德尔的背影,还有他们交握的手。
西德尔的手传来干燥的温度,刚刚好。
这个男人所想要的一切大概就是他的臣服,如果他顺从他,其实他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他不会再流血,他可以度过阳光倾泻的午后,甚至可以吃想吃的美食,他是他的命定伴侣,只要他甘愿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不用工作,衣食无忧,服软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上辈子也没少看穿越小说,那些穿到古代的女主角们不都顺利催眠自已在皇帝后院度过了一辈子吗?西德尔虽然可怕,但起码并不丑陋,对着这张脸他还不至于下不去嘴……
他已经回不去了。
属于他的那个世界啊……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林夏转过头,能看见走廊外的花坛,各色鲜花竞相开放,玫瑰、郁金香、紫藤,欧石楠。
花朵们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花坛旁,一条小径蜿蜒而过,铺着鹅卵石,曲折延伸,大概通往某个幽静的角落。
可是看着这样的美景,他却无法控制自已不去回忆Omega濒死的眼神。
穿越以来,他觉得自已的精神已经麻木得像石头,已经无法再形成创口,而是要么砸不动,要么砸下去直接崩开。
可那个陌生人垂死的眼神,忽然瞬间撕开了无数道创伤,让那些原本隐约可见的裂缝开始蔓延。
不能这样下去。
“坐好,我给你上药。”
西德尔忽然开口,林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按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西德尔从随身的单肩包里摸出一瓶紫色的药水,拧开盖子,直接往他的伤口上倾倒。
原本流血的伤口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何必要做这些呢?”
林夏像是自嘲,“也是,让我反反复复受伤又愈合,比起一直带着伤还折磨我。”
西德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林夏下意识瑟缩。
不过西德尔很快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