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终于现身。
我先在电话里将老头好一通埋怨,然后怒气冲冲地驾着海妃杀到街子,准备将他暗无日月地抢白一番。
还未踏入木门,我便大声叫道:“师父,您徒儿就要死了,就没见过您这么心大的人啊。”
话音未落,我已跨过门槛;但木屋内的景像却让我大吃一惊。
二师父站在床前默不作声;而老神棍则半躺在床上,正端着碗似乎在喝中药!
我几步跨过去,急道:“师父,您怎么病了?”
老神棍喝完药,将碗递给二师父,又咂了几下嘴,才狠狠瞪我一眼,呵道:“你瞎嚷嚷什么?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一窒,说道:“我……您这是怎么了?”
老神棍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先说说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我看了看二师父,便把胥清山兄妹和黎世功有关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老神棍看着二师父,苦笑道:“师兄,你还让我随你去南方?你看看这小家伙,我能放心去吗?”
二师父微笑不语,神色复杂。
老神棍盯着我微微叹气,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们听你大师父讲过,原本以为那几宗还要过些日子才会有所动作,没想到他们这般着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下你知道我让你加紧炼功不是害你吧?”
我无言以对。
老神棍顿了一下,笑道:至于我为什么一直不提你以前神识中结有昆仑印,因为我太清楚你这德性,如果知道自己有着这般造化,恐怕至今你都不能将易经看完吧?”
我面上一热,说道:“看您说的,我现在倒着都能背。”
老神棍笑而摇头,说道:“你炼功若像你吹牛一样用心,应该早就已经进到了人阶。”
我面上更热。
最近应酬确实太多,且又被几笔巨款砸得心神荡漾,不太容易静心。因此,不说每日用心炼功,甚至一连两天没有炼功的情况都发生过。
我转移话题,说道:“师父,我只想知道一点,那胥清山兄妹针对我的最坏结果是什么?不会当真要我的小命吧?”
老神棍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笑道:“行行行,我知道。我身在江湖,心也在江湖。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但他们这些人无法无天,杀人越货皆等常事也。对吧?”
老神棍脸上涨红,咳嗽几声。
二师父轻声道:“安之,话丑理端。你既然身在修行界,便勿再用世人之常情来看待这些问题。否则你师父为何要如此担心你?”
我呆了呆,说道:“他们小师弟偷了钱都被判了刑,难道杀人还能不偿命?”
二师父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前提是能够将其绳之以法。”
我不再言语,因为二师父说的道理对于一个律师来说那只是常识,不管胥清山兄妹杀人还是越货,首先得有确实充分的证据,其次还要将其捉拿归案,在此基础上才能说法律责任的问题。
但是,对于那兄妹来说,他们似乎可以轻易地避开这两点。
江湖险恶!
我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句电影台词,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生活中的警句,是一种与我有关的危险状态。
意识到这一点,我便真真切切有些后悔最近浪费了许多光阴。不管老神棍有没有文化,他说的那句话却是极有道理。
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够不畏任何险恶。
我正色道:“师父您放心,我今天开始就用心炼功,我就在您这儿多住几天,天天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