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点,烧得正旺还泛着幽幽的香气。
赵玙之瑟缩着肩跪叩在地上,冷汗涔涔。
“裴家子弟惯来的品行,不说全是光风霁月,也当是洁身自好。故此别人的交往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个个自然是气质淡如修竹,面貌温润如玉。你且细想下自己,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赵则诚嘴角噙着冷笑。(1)
未及赵玙之辩驳他继续说道:“上至世家贵公子二世祖,下至不良人浮浪子,哪一个不晓得你赵如琢的大名?生就一脸横相,身边还一干助气焰的狗腿子,怕是别人瞧不出你身上那股轻易惹不得的排场?”
巡夜的人手执灯笼从屋外路过,朦胧的光影自赵则诚脸上掠过,不似素日那般和蔼亲善,平添了几分阴沉。
。。。
翌日。
裴昉一袭玄色锦裳,衣领袖口处用金线绣流云纹,玉冠碧带,腰背挺拔如劲松翠竹端坐在长鬃飞扬的大马上。
他凤眼薄唇,眉宇间挺拔俊朗,很是引人眼目。
见船舫将要靠岸,他扬起手来示意身后的乐官伶人奏吉乐。
他是不解自家老祖宗怎么想的。
既是娶个妾,竟这般重视到僭越了礼制。
由他觉得,且从教坊司寻几个擅乐的讨个喜便罢了,何必大费周章将长安城内修政坊的乐官队都给请了来。
高扬的乐声阵阵引得不少行人船客驻足,人流如织。
船舫甫一靠了岸,裴家的仆人便踏着木梯上了甲板进船仓将箱屉担出来,瞧着上面挂了红花贴了喜字,才晓得是娶亲,又见都是紫檀木做得,甚是贵重。
便开始一边数着红妆的数目,一边纷纷议论起这走水路来的新娘子的出身来历。
裴昉等了很久也未见人出来,便下了马,上了甲板。
沉璧正扶着皎皎拨开珠帘出门,梁姆妈紧跟其后。
裴昉面带喜色,激动挥手,手腕上的一串碧玺珠子和上面挂着的小坠相撞,其声瑱瑱悦耳,“姆妈!”
抬眼望去,梁姆妈见是裴昉,满眼欢喜。
“二郎君!”她轻抚了下皎皎的肩头,“这便是皎皎了。”
二郎君?便是裴昉。
为何是他来接亲呢?
原文中也没这个情节啊,难道是裴昀有何不测或者晓得家里找了个女子给他冲喜连夜跑路去找白月光了?
她面上笼着层薄纱,斗篷帽子上的一圈白绒有遮着面,别人瞧不见她面上的迟疑。
皎皎行了一礼,她身后的两个婢子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话到嘴边却犯了难,裴昉不知她姓甚名谁也不好唐突称呼,只好寒暄掩饰略微的尴尬。
“家中日夜都在盼着,水路劳顿辛苦了。”他睇了梁姆妈一眼,“且先将女郎扶入马车中,莫要生了凉。”
“劳二郎君惦记了。”
她的声音极其温婉,其间还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绵。皓腕间悬着一只花鸟纹银香囊,散发着幽幽的沉水香气。
在腰间交叠的双手如凝脂般细腻。水芙色的曳地海棠花石榴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碧蓝色镶东珠缎面鞋间。
当是个美人。
裴昉顿生好感,不禁想一窥她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