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东西,那个幽灵,”尼古拉斯解释说,“击中了她的手。”
“它也击中了你,”艾德丽安说,“不,它击中的是盒子。我居然没想到,我能通过以太攻击,对方也就可以反击。愚蠢。”
“就是说这个法子行不通,”克雷茜逼问道。
“也许吧,”艾德丽安有气无力地说。
天刚蒙蒙亮,马车就吱扭扭停了下来。托尔西走下车,掸掸裤子,又正了正头上的假发和帽子。
“我要向你们道别,”他说,“马车会把你们带到米迪的一个小村。你们在那里会得到马匹、补给和假文件,然后就可以进入瑞士。我会给你们一张地图,你们可以去找我的一位老朋友。”
“小姐需要医生,”克雷茜说。
“村子里有个医生。当心大城镇和岗哨,邦当会通过以太收报机将消息传出去。整个法国都会寻找你们。”
艾德丽安试图答话,但她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热。手腕的疼痛几乎无法忍受。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先生?”克雷茜问道。
托尔西苦笑道:“我背叛了我的国王和柯尔贝尔家族。我试图拯救法国,却功亏一篑。但我不会离开她。”
“您是个真正的绅士,先生,”克雷茜说着站起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谢谢,小姐,”侯爵答道,“祝你们好运。我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座桥。我和我的人会把它毁掉,这会阻断追兵,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逃入乡野。这是我能帮你们的最后一个忙了。”他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开。
艾德丽安数了数,一共有十个人和他随行,全都穿着黑火枪手的制服。接着她注意到尼古拉斯脸上决绝的表情。
“不,”她用尽全力挤出这句话。
“我会尽量回来的,”他说,“我真的爱你。”
艾德丽安伸手去抓他,但却伸错了手。残肢的焦臭味扑面而来,她几乎又昏了过去。
“克雷茜,别让他走,”她恳求道。
“托尔西需要人手对付那座桥。我也应该去。”
“她需要你,克雷茜,”尼古拉斯说,“而且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两个人中,你比较适合保护她。”
“可惜这是真的,”克雷茜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多保重,我的朋友。”
“尼古拉斯,”看到他走下马车,艾德丽安叫道。
他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很费力地应了一声:“嗯。”
“我爱你。求……”
他又摇摇头,眼睛仍旧闭着。“我会回来的。”
尼古拉斯跑出马车没多久,它又摇晃一下开始移动。
“我应该包扎一下你的手,”过了一会儿,克雷茜说。
“随它去吧。我不在乎。”
“艾德丽安,仗着愚蠢的英雄气概舍身陨命的事,留给男人们去做吧。我们要活下去,你和我。我会照顾好你。”
“我爱他,维罗尼卡。”
“我知道。但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有人能活下去……”
“你能看到吗,维罗尼卡?你能看到情况如何了吗?”
克雷茜把她抱在怀里,用另一只手梳理着她的长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她说。
“我想。”
托尔西骑在马上,看着尼古拉斯和工兵在桥下安设炸药。早晨的天气终于变得像个秋天的样子,清冽怡人。高大的树木在迟来的凉意中摇摆,满天飞叶落在河面上,犹如片片小舟。
“火药可能不够,”工兵喊道,脸上写满忧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