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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慕笙和陆观洋之所以在双方还未结婚时就有感情，也是因为两家起初的根基都在南城。到陆观洋的爷爷升迁时，才举家迁往首都。也是在那个时候，慕家的生意渐渐做大，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是两家人都离开了南城。

&esp;&esp;到了陆观洋的父亲这一代，小辈们分了家，作为弟弟的陆父下海做生意，哥哥则继续走政途，这才有了陆家这样庞大的家族利益团体。

&esp;&esp;陆观洋对南城的记忆早已淡薄，五六岁的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陆长空就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就像任何一个保持着回乡祭祖习惯的家庭一样，他只是跟着叔父们隔两三年回乡一次。

&esp;&esp;后来，初中毕业那年，当他提出要去南城上高中时，陆观洋持绝对的不赞同态度。

&esp;&esp;原因无他，将来他若想接手陆氏，在首都打好人脉是必须的，和世家子弟们交好的最佳时期就是在高中，而他竟然想走。

&esp;&esp;可陆长空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毫不退让的坚持，重生后的他心智之坚定，根本没有什么能阻拦他的决心。陆观洋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声明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esp;&esp;从首都到南城，从安顿到开学，陆长空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但这一切跟遇到江呦呦的喜悦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刚上初中的江呦呦，小小软软的，比二十岁时还要害羞不少，一见他就紧张地去抠书包带，让人特别想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要分离。

&esp;&esp;那是甜蜜而痛苦的三年，陆长空心心念念，渴望到快要疯魔的人，夜夜躺在身边，可他却一点都不敢去碰，生怕下一秒，江呦呦就会醒过来，记起一切，然后一点点地碎裂。

&esp;&esp;偏偏江呦呦自己毫无所觉，每天都高兴地跟在他身后，学长学长地叫，笑起来时弯着他月牙般的眼眸，叫人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esp;&esp;“哎，爸又去上班了，怎么就没人给他评个劳模呢。”江呦呦收拾完碗碟，发愁地拧开了水龙头。

&esp;&esp;陆长空握住他的手，拿擦手巾轻轻擦掉他手上的水珠，自己撩起袖子来洗碗，问：“待会儿是待在家里，还是出去转转？”

&esp;&esp;“当然是出去转转！”高中毕业以后，江呦呦就只有假期能回来，陆长空也没什么时间陪他，顶多一起过个年，街上的气氛自然和平时不同。

&esp;&esp;“我想回学校看看。”江呦呦笑得合不拢嘴，“长空，你知道吗，陈小满先前还跟我说来着，我的照片和简介被挂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变成知名校友了。”

&esp;&esp;陆长空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头，“是啊，你可比我知名得多了。”

&esp;&esp;江呦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离校庆还有三年，“我都变成知名校友了，到时候肯定会邀请我，让我捐钱的。我要给学校提建议，你比较有钱，让你多捐点。”

&esp;&esp;“嗯，应该的。”单凭这学校让他和江呦呦重聚，捐多少他都愿意。

&esp;&esp;和学生时代相比，从家到学校这段路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熟悉的早餐店大都倒闭或搬迁了，又来了新的一批做学生生意的餐馆。江呦呦看见有家以前的包子店还开着，怀念不已，就去买了两个来尝。

&esp;&esp;“好吃！”他咬了一口，含糊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忘记带作业，然后你……”

&esp;&esp;他忘性大，绞尽脑汁写完的作业忘记放进书包里，不是什么奇事。但那天，他们的数学老师心情格外的差，当着全班的面把他训斥了一通，还要求他打电话让家长把作业送过来。

&esp;&esp;江野忙着挣钱养家，江呦呦怎么可能忍心去打扰。他咬牙不肯，数学老师自己找出号码来打又没人接，气得直接一教鞭抽过去。江呦呦用手去挡，落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esp;&esp;他被叫到教室外面罚站，孤零零的吹着冷风。

&esp;&esp;陆长空的心思本来就不在学习上，基本上是每隔两节课就要到初中部去看一眼，谁知这回却见到江呦呦在罚站。

&esp;&esp;手背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陆长空险些失控，站在江呦呦看不见的地方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安慰他，而且立刻跟班主任请假，回去帮他拿作业。

&esp;&esp;到上午最后一节课前，陆长空把作业拿到教师办公室，不卑不亢地对数学老师说，江呦呦从小体弱，希望老师能顾及一下他的健康，不要体罚他。数学老师吹胡子瞪眼的，问他是高中部哪个班的学生，旁边有老师悄悄说，这人从入学起就是年级难得的失控

&esp;&esp;电玩游戏对于学生时代的江呦呦和贫困时期的陆长空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东西。每回打学校后门过，看见电玩城里炫目的灯光和来往的年轻人，以及各式各样有趣的项目，江呦呦都会趁陆长空没看他的时候，偷偷地瞄一瞄。

&esp;&esp;陆长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渴望，着手开始默默地攒钱。其实他手头不是没有储蓄，毕竟上辈子干了那么久的传媒娱乐行业，他还不至于只能靠打零工来赚钱。只是，攒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定期给江呦呦做检查和买药，后者对看病具体要花多少钱没什么概念，陆长空前两次带他去，都是以医保为借口忽悠了过去，私底下自己跟医生谈。

&esp;&esp;江野平时工作忙，只要唬着江呦呦不告诉他，他八百年也发现不了。

&esp;&esp;除去看病的支出以外，要想带江呦呦出去好好玩一回，还需要干点副业。其实，陆长空跟江野他们说的打工，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那种在麦当劳肯德基里打工，他来南城的第一个月就瞄准了市广播台。

&esp;&esp;那会儿正是私家车开始泛滥的时候，广播业在被电视业压垮以后，终于重新迎来了第二春。陆长空脑子里装着未来广播运营的成熟模式，去应聘时说出来的一套见解让他得到了编导的赏识，到第二年就开始独立策划交通广播的一个周末主打节目。

&esp;&esp;现在要考虑额外收入，他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广告上。南城的风气和北京不太一样，这里经历过经济翻番增长的时期，做生意的人脑子都比较活，也爱接受新事物，给钱更是爽快。陆长空用一个月写了广告策划，再根据他看好的几家酒店作了分方案的细化。

&esp;&esp;衣食住行，住行是密切相关的，在针对进入本地的临时车辆的广告这块，台里还没怎么涉猎，陆长空找准这个商机，很幸运的，和第一家酒店老板就谈妥了合作。对方派管理人员跟他到广播台去谈合作，酒店财大气粗，包了最黄金的广告时段，台里领导乐不可支，给陆长空回扣也给得干脆大方。

&esp;&esp;1万块，在当时对一个高中生来说，算是巨额收入了。

&esp;&esp;“年轻人真是不可限量啊，小陆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成就。”

&esp;&esp;后来这位小陆依靠着强大的预知知识储备，撑起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南城广播台长还不停地唏嘘，他们居然雇过陆长空当实习生，当真是世界真奇妙。

&esp;&esp;陆长空存了一部分广告费回扣，再拿着一小部分作为玩耍储备金。周五放学从学校后门走，他就问江呦呦要不要去电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