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棵树运到河对岸之时,那船夫爬上了船蓬。
朗声开口:“天地混齑,人物糜溃,唯积善者免之,长为种民!”
声音朗朗,如黄河厚水。听得此声,众信徒慌忙冲到河岸边上,口中朗朗哭喊:“善哉善哉,诚受厚恩。善哉善哉,诚受厚恩……”
那虔诚之语一遍连着一遍,一遍接着一遍,更有甚者,直接跳进了浅水中,哭腔作喊:“我等恭送天师回朝……”
韩嵬擦尽眼角泪水,将令牌小心收好,回首撑篙。
大壮树下,几人还是喜欢在这树下喝酒,借以度过闲散的时光。
大壮牛心情不好,他已经认为那韩嵬逃了。如果不是自己逼得太紧,其实当干儿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想到此处,他就想喝一口酒,即使是像马尿一样的酒。
但是他没有喝,他就这样端着酒杯,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手扛着桃树,一手拿着铁镐的韩嵬。
“韩道长……”
韩嵬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梨树八尺,挖坑种树。
五人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不多时,一株桃树已稳稳当当的立在了那里。
随后便见韩嵬走了过来。
“砍柴的。”
“嗳,嗳,韩道长……”听得韩嵬喊自己,大壮牛连忙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讨杯酒吃。”
“哦哦,来来……这是老崔酿的好酒,他酿的酒……”大壮牛手足无措。
韩嵬没有回话,而是接过一口饮尽,而后恭敬对着陶潜打了一个剑决,道:“先生吩咐之事,韩某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有劳先生了。”
“好,多谢。”
正欲离去,韩嵬嘴角突起坏笑。
“砍柴的。”
“哎,哎!”
“你那斧子,我总感觉是你没有磨好,俗话说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观你那斧子,有些瑕疵啊。”
“怎,怎么可能,俺,俺这斧子……”
“你不信?”韩嵬道:“你拿过来我指给你看。”
大壮牛真的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便把身后别着的斧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