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仿佛蒙上一层,刺目的妖红,晕染了云沁雪的视线,一阵难以言喻的悲痛,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汹涌潮水,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东陵弈桀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身体不甘的从空中,坠落在地上,落地之时,手指极为不舍的一颤,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云沁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喊,眼眶红裂,晶莹的眼泪,变成凄绝的红,如泣血的孤雁,悲怆凄绝,摇头嘶叫道:“不……”
胸口好似断裂开来,一阵翻江倒海的痛,猛烈冲来,那种痛,是刺入骨髓般的强烈,那种痛,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好像裂开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所有人……包括月无殇,都来不及反应。
东陵弈桀拼命忍耐着,血水却从喉咙里,翻涌上来,满口腥涩,疼得指尖都痉挛,强自撑起头,想看看她,是否安全,可是,身体突然没了力气,大量的血水,沾沾而出,将他身下的位置,汇成一面鲜血的镜子。
东陵弈桀眼眸中,泛起一种赤红的颜色,浓绸似血,手陡然震颤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面容变得微微扭曲,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像是,只是轻轻一凝眸,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东陵弈桀躺在地上,身子痛得一阵颤抖,心疼如毒蛇般缠绕,他很想举起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拭去她的眼泪,嘶哑凄然的喃喃道:“雪儿,对不起……”
194
云沁雪面色惨白,双眼睁大,朦胧的眸瞳中,一片空洞死灰,嘴唇微微颤动着。
一股强烈的痛楚,象是地狱的炼火般,在瞬间燃烧起来,仿佛要把她的魂魄,都焚成了灰烬,痛苦得快要死去……
东陵弈桀气若游丝,此刻,他的身体,只剩下疼痛一种感觉,刚才那瞬间,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保全她的性命。
月无殇深邃的眼 ,微微睁大,瞳孔不断收缩着,仿佛心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时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刚才上演的一幕,与当初的她;何其相似。
刹那间,似乎有一股气波从全身震荡,心内一阵疼痛的痉挛,好似和什么与之同鸣,像是被东陵弈桀刻骨铭心的觉悟,深深的震憾到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不在乎后果,不计较得失,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在心爱之人遇到危险时,都化成了冲动,只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付出所有,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亦甘之如饴。
云沁雪的眼泪几度决堤,忍受着尖锐的痛楚,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心被撕碎了一样,她宁愿是自己中剑,承受所有的苦痛,也不愿意,再看到在平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要,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煎熬,不要……
她的眼泪,让东陵弈桀浑身一颤,虚弱的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心,被绞得一片模糊,心里冷得出奇,全身到下,仿佛都被那份彻骨的寒冷覆盖。
云沁雪吃力的举起手,朝着东陵弈桀的方向,瘫软无力的身体,颤巍巍的挣扎着,口中喃喃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我要过去……”
听到她的叫喊,月无殇迅速回过神来,邪魅的神情随即收敛,换上谨慎的表情,然而,看着她快要崩溃的神情,紧攥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由于软骨散的药效仍在,云沁雪浑身一软,支撑不住的跪了下来,她费力的撑着身子,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跌跌撞撞的向前移动,一步一坠,跌倒了再爬起来,看着似近似远的景象,眼前一阵模糊,胸口一阵紧绷,重重的压抑着她的心。
柳悦儿匍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唤着东陵弈桀,却因为身体动弹不得,不甘的咬着牙关,泪水如泉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毒素似乎游走得特别快,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终于可能死心了……
仇刹狭长的凤目微眯,本想到东陵弈桀身边,拿到他怀中的图纸,但是,就在这时,一大队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势,从崖道那边冲杀过来,领头的男子,正是萧轻寒的侍从墨枫,他紧咬牙关,心中暗道不妙,不得不抽身而退,迅速调整兵力,与之应战。
此刻,悬崖顶上,两方人马混战激烈,谁也顾及不了,谁的安全。
这是一场恶战,两方人马不饶不让,打得你死我活,冷洌的寒风中,暗器四处纵横,刺入身体,长剑削断四肢,半空飘血,猛攻而上,见人就砍,血光漫天,无情斩杀,天昏地暗。
片刻间,周围就堆积一地的尸体,只觉面目全非。
两方人马率领分队,皆是杀红了双眼,冷洌的寒风蚀骨,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