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默默调出二十年前环塔拉力赛的维修日志。
当全息影像中浮现出司念父亲用洛阳铲调整排气管的荒诞画面时,工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学徒们看见司念突然将改车系统的量子蓝图撕成碎片,转而用磁流体在墙上画出星宿图。
"二十八宿对应二十八组齿轮。"
司念的机械义肢弹出墨斗线,在引擎盖上绷出笔直的青烟,"玄武七宿的齿轮必须用战国水银灌注法!"
改车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视网膜投影中父亲那辆五菱宏光的三维模型竟开始龟裂。
暴雨砸在彩钢瓦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闷。
方镜将战术板切换成声波成像模式,发现十二驾青铜马车轮廓正在三公里外的雷暴云中重组。
她咬破指尖在保温箱表面画出血色太极图,箱内豆浆突然逆着重力悬浮成洛书矩阵。
"还剩六组轴承!"戴机械眼的助手刚喊出声,司念改装到半途的变速箱突然迸射出液态金属。
众人惊恐地看到战国齿轮咬合处浮现出与神秘人袖口相同的饕餮纹,正在吞噬量子纠缠态的改装组件。
司念发狠扯下后颈芯片拍进传动轴缺口,飞溅的磁流体在暴雨中凝成父亲的脸。
当芯片纹路与二十年前的维修手册笔迹重合时,改车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
【检测到血脉认证,激活墨家钜子权限】
工坊顶棚的探照灯集体爆裂,方镜战术板投射出的克莱因蓝光束却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司念在光幕中看见父亲年轻时的虚影正用洛阳铲敲打排气管,而那个动作竟与系统蓝图标注的37度角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司念突然将十二枚青铜轴承按二十八宿方位嵌入引擎,战国水银顺着卦象纹路灌满整个冷却系统。
当最后一滴汞珠坠入节气门时,所有人听见地下传来沉闷的机关转动声,仿佛整座汽配城正缓缓升入雷暴云中心。
神秘人的倒计时突然在每台设备上疯狂闪烁。
司念抓起液压扳手正要拧紧传动轴,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那枚刻着骊山皇陵印记的青铜垫片,此刻本该嵌在第三组齿轮中间的位置,如今只剩磁流体灼烧后的太极图凹痕。
方镜的战术板突然黑屏,克莱因蓝纹路顺着她的指尖爬上脖颈。
工坊外传来青铜马车辚辚之声,十二道闪电同时劈在堆放战国零件的铁架上,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钜"字。
司念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地弹出墨斗线,在地面勾勒出与方镜战术板相同的卦象。
当他摸到后颈芯片残留的灼痕时,突然意识到那个消失的青铜垫片,正是昨夜方镜替他包扎时,绷带里混着的墨家机关鸟残骸。
雷暴云中的无人机群开始俯冲,红外观测镜锁定了工坊所有出口。
司念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国零件,忽然听见方镜用洛阳铲敲击地面的节奏,竟与二十年前父亲在修车时哼的秦腔戏词完美契合。
暴雨中传来神秘人砂纸般的笑声,这次还混着齿轮咬合的青铜颤音。
司念攥着那半截染血的绷带,突然发现血迹干涸后形成的图案,正是骊山磁流体缺失的第七道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