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从手指尖溜走,郑九歌看着何思洲兴奋的往前凑了两步。
李燚:“暂定是拉面,就是隔壁商场里那家,到时候带回宿舍吃。我们刚刚正打算点呢,跑完后休息一会儿差不多就能送到了,你现在可以先点。”
“好哦,让朕看看……九歌你有啥想吃的不?”
“都可以,和你一样的。”
何思洲:“那就这个,熊本叉烧的吧,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你。”最后一句话是对李燚说的。
傅适对一些事物有超乎旁人的仪式感,比如现在,见此情此景难得,就建议大家把自己的小桌板从床上拿下来,在宿舍过道摆成一长条,围在一起吃,大家都同意。
吃饭间,郑九歌常往何思洲那里瞟,倒不是她真的有多依赖何思淮,而是觉得有些奇怪了。她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和同宿舍里的人聊得痛快。
甚至在宿舍里的人又扯到李浮梦的相关话题时,她看来也是面不改色,笑着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前两天还看见她在‘跳舞’呢。”
难道是,想明白了?一夜?
何思洲大快朵颐,像是说着说着能兴奋地跳起来,神经大条的样子和平时很像。倒是郑九歌自己,咬着筷子,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拉面,吃不下几口。
“何思淮”和众人聊的昏天黑地,郑九歌在旁边听着,一句话也不接,就和往常一样。
是她太敏感了,还是矫情?
淮这么做不就是她希望的吗?
与其说她在对何思淮的行为震惊,倒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表示怀疑。
怀疑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从昨天,从很久之前开始,她就在自作多情。
郑九歌皱了皱眉。
她就是在自作多情吧。
在某些关注着她的人眼里,郑九歌的不安都能凝成实质溢出身体了。何思洲不动声色,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一把抓住了郑九歌的手。
何思淮的手平时都是肉肉的,此刻却能爆出青筋。
郑九歌吃痛,却没甩开,眼神不变,她无奈地挠了挠她的手心,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克制成这样,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你丫手劲是真大啊。
何思洲所见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只有自己带着色彩,但并不算什么五彩斑斓,依旧染着污浊的黑。
何思洲眼睛一闭一睁,眼里便失去了何思淮的天真。
有言道,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虽然讲的是怎么理解名著,但其实把它放在现实生活中也十分受用。
她只要说一些观点中立的话,虽然不带任何褒贬色彩,但由于听者想法不同,听出的含义自然也不一样。
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去做某些事,也没有胆量去逆反这种大环境,那么,装作合群,既保护了自己,也成全了自己。
这是何思洲这些年来习得的一项很重要的技能,她向来擅长伪装。
虽然并没有加入言语霸凌的大军,但也不算什么正义之士。
何思洲内心感叹。
所以她才不喜欢交朋友,麻烦。
在何思淮游戏于人际纷杂时,何思洲就已经做好了替她擦屁股的准备,虽然过程有些出人意料,但结果差强人意。
何思洲:“好了好了,我要午睡,谁都不准吵我!”
她得叫阿淮快点回来,好戏才能开场。
梅骨笑道:“好好好,何思淮小朋友,没人吵你呢,宿管今天不查房,你想睡到明天上午都没问题!”
运动会,宿舍里的人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压根不午睡,吃完饭就悄咪咪地一个个离开了。只有郑九歌在离开宿舍时回头看了一眼。
啪嗒。
宿舍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