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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曾国藩的务实力行之义(第2页)

阁下向采每遇得意之际,说话多不检点,又以游幕过久,官气颇重。湖南、江西物望之损,大抵由此二端。今骤当重任,务望时时省察,摒除官场之习,力戒浮薄之言。

对于他人,曾国藩也常以此二字相告。一般人以为,处世以圆滑为上,并每每以此为努力方向,实则是对世事不明所致。曾国藩并不反对处世采取技巧,他强调的是做人要有根本,本不立,再好的技巧也无用,甚至反受其害。以“朴实”为本,培植根基,而后再讲权变,方能无虞。这就是曾国藩所说的“常守朴实规模,方可培成大器”的真义所在。

浮滑为人才之大敌

曾国藩以“朴实”为成大事的根本,因此在识人用人上,也以此二字为标准。他认为“以朴实廉介为质”,就是以此二字为识人之本的意思,无本则不立。纵观曾国藩选用的人才,基本上都达到了这个标准。他最不喜欢浮滑之人,他对好友毛昶熙说:“观人者恒在出处进退之际,选将者最忌浮滑取巧之流。”把浮滑视为人才的大敌。

曾国藩用人主张兼收并蓄,主张取人应看到其长处,不应求全责备,因此他的手下各方豪杰都有,都能各尽其才,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潜力。曾国藩所谓“办大事以多得助手为第一义”,体现在他一生的识人用人中。即使如此,他并非什么人都取,什么样的人都要,其中最主要的取舍标准,就是看此人是否”朴实”,假若朴实,即便才气稍差,也委以重用;若为人浮滑,即便有绝大才华,也弃之不顾。他手下幕僚方宗诚负责举荐人才,曾国藩特地向他交待了自己的原则:

搜求人才博收杂进,则深识之士采纳众议,鄙人亦颇留心。唯于广为延揽之中,略存崇实黜华之意,若不分真伪博收杂进,则深识之士不愿牛,骥同皂,阳蜻得意,而贤者反掉头去矣。

在这段文字中,曾国藩申明了自己”崇实黜华”的用人原则,并指出不这样做的危害。如果朴实与浮滑之人并用,那么朴实者必然受浮滑者排挤,不愿与之共事,其结果是有才的逐渐被挤走,投机取巧之徒反而得势,这就违背了广收并蓄的初衷。曾国藩事业的成功与他用人的成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他才说”用人一节,实为万事根本”,而以“朴实”为原则识人用人,正是他用人的成功之处。天下人才难得,德才兼备者更是少之又少,面对这种情况,曾国藩仍然坚持“且先求一二诚实人员,姑改欺饰之习,徐图整顿之方”,始终把朴实主人置于首选。他指导李榕说,“大抵取诸人者当在小处、实处,与人者当在大处、空处”,也是此意。

曾国藩识人之法中,朴实是一关键,而“滑”字则表示此人不可用。他在日记中多次记下对某个人的印象,如果说此人朴实或敦实,就预示着此人将得到任用,如果说某个人浮滑,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有时他干脆写上“此人浮滑,不可大用”的字样。

曾国藩向他人推荐人才,也以朴实为第一标准。例如,他曾向郭嵩焘推荐邹伯韩,就说此人“任事当朴实可倚”。江忠源到安徽任巡抚,组织军队抵挡太平军东下,曾国藩向他推荐了好几个人。其中邹汉勋是当时著名学者,为人朴实可靠,学问浩博,“宏识远略,可谋大事”。安徽的绅士官吏,曾国藩推举吕贤基、吴廷栋、何慎修、涂宗瀛等数人,这几个人均是朴实主人,而且修养高,学业精。官场中除了友好陈源兖外,他又推荐袁甲三,说他”最为结实,才气亦足以包举大事”。宿州郭刺史为人很敦实,也可以重用。这些人都有朴实的特点。事实证明,除了吕贤基办团练守舒城为太平军击毙外,吴廷栋官至礼部侍郎,袁甲三先是协助吕贤基办团练,吕死后,他便接替吕指挥皖北军事,后又接替胜保担任攻捻的清军统帅,曾署理漕运总督。

在此之后,曾国藩举荐人才也没有改变以“朴实”为第一义的原则。咸丰十年(1860),他向同年考中进士的毛鸿宾推荐吴应昌,说此人“朴实明白,于此间各弁气习相近,当可相与有成”,请毛鸿宾放心。咸丰十一年(1861),他在给王茂荫的信中推荐侍讲学士宋滋九,说他“朴实耐劳,好善若渴,实为朋辈不可多得之才,亦为珂乡培裨风气之彦。国藩去年得与共事,常以务实相切磋。”

曾国藩不仅在选将任官上以“朴实”为标准,就是招募丁勇也不例外。曾国藩从军后打了几次败仗,使他认识到绿营兵的致命缺陷,一是体制上的原因,二就是士兵浮滑,无人用命,战则溃逃,赏则争先。因此他决定从根本上改造这种体制,重起炉灶,编练湘军。

湘军主要招收湖南农民。这是因为湖南人受湖湘文化浸染,大多朴实忠诚,而农民就更加朴实。他在给朝廷上的奏疏中说:“乡民:隆健朴实者,练一人收一人之益,练一日有一日之效”,说明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同时他多次告诫部下,“无取浮华之辈,而求土作主类”。这些农民身上保存着固有的朴实和勇敢的特点,没有沾染军营浮滑习气,所以比较容易训练和指挥。经过一番磨练,湘军战斗力迅速提高。

为了保持湘军不受浮滑风气影响,曾国藩从一开始就强化思想工作。以礼制军,选拔合格的营官,”欲练乡勇万人,概求吾党质直晓军事之君子将之,以忠义之气为主,而辅之以训练之勤,相激相靡,而后可以言战也”。

但有时朴实和才能往往是不能同时具备的,曾国藩自己也认识到这一点,他在日记中写道:“条理清晰者,往往心地不甚质实。”如何解决二者的矛盾呢?曾国藩一方面对浮滑而有才能者加以劝导,使之趋于朴实;另一方面,如果实在无法改变,宁可弃而不用。因为有才而不朴实者虽有时也能办事,甚至建立大功,但其导致的后果可能更严重。这种人最不可靠,具有极大的破坏性。同治元年(1862)曾国藩告诫部将姚体备,命他清除浮滑的将领: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险之际,其神情之飞动,足以摇惑军心;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非仅弟一人然也。

为防止浮滑之人进入部队,甚至连善于说话的人都不敢用,由此更能看出曾国藩对“朴实”是何等重视。湘军将领中口讷不能言的人比比皆是,这与曾国藩的偏爱是分不开的。因为浮滑而被曾国藩撤换的人有不少,其中吴国佐最为突出。此人当时的级别是主簿,充任义字营管带。他胸怀大志,自以为可当天下大任,不甘心从小处、实处做起,对管带这样的官职很不满意。曾国藩命他与张运兰协同作战,但他狂傲自大,与张的关系很紧张。开始曾国藩很称许他的见识,在给胡林翼的信中说:“此君志气高迈,而办事不甚平实。”

为了改变吴国佐的浮滑习气,曾国藩多次劝导。一次还亲自与他面谈,说见识高明的人,高明要像天那样宽广无私,明辨道理,平实要像大地一样,坚固扎实,劝他在“脚踏实地,事事就平实上用功”。

咸丰八年(1858)十二月,曾国藩再次写信给吴国佐,进一步劝诫,信中指明了趋向平实的方法:

凡高明者欲降心抑志以遽趋于平实,颇不易易。若能事事求精,轻重长短一丝不差,则渐实矣。能实,则渐平矣。

曾国藩苦口婆心,却未能改变吴国佐的毛病。不久吴国佐在战斗中惨败,损失100多人,武器十丢五六,几乎溃不成军。此时,曾国藩已彻底失望,下令解散该营,营中士兵有愿意从军的,由委员凌荫庭挑选,另立营头,带到曾国藩所在的建昌老营,由他本人亲自训练两三个月,然后才可派出战斗。吴国佐本人则撤去职务,令其回籍。曾国藩在批文中说:该主簿屡称此贼不足平,告请剿办英夷以自效。本部堂常以“平实”二字诫之,意此次必能虚心求益,谋定后战,不谓其仍草草也。官秩有尊卑,阅历有深浅,该主簿概置不问,生手而自居于熟手,无学而自诩为有学,志亢而行不能践,气浮而几不能审,施之他事尚不可,况兵凶战危乎!

其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吴国佐从此离开了军营,失去了建立功名的绝好机会,而与他共事的张运兰,因为朴实,备受重用,官至福建按察使。后来左宗棠编练老湘军,吴国佐又出来协助,负责监造军械,左宗棠也发现了他的毛病,在给长子孝威的信中说:翔冈立意,要与人不同,此最是短处。而所赏识之人,多无实际。渠荐与我之人,张声恒、章荣先尚略可,然皆由璞军出者,此外则无一堪用之才。难怪其从前带用,每战辙不如意也,而犹不自痛悔,复意气自矜,恐将来亦难望长进,终是废才!

吴国佐给左宗棠的信中说还欠他银子一百两,钱三十串。这也让左宗棠很生气。左宗棠说:“我所谓商贾气太重者此耳尸“此君读书太少,自信太过,颇有‘亡而为有,虚而为盈’之病。”后来也把他打发回去了。

有了吴国佐的教训,曾国藩更坚信非朴实之人不能用。在吴国佐事后不久,曾国藩又写信给另一个将领柳寿田,警告他说:“该将向来说话近于浮滑,本部堂不甚放心也。”后来柳寿田也因此未得重用。

李元度用人不慎,耳根软,他手下的将领有很多为人浮滑,好为大言。李元度本一介书生,对率兵用人不甚精通。曾国藩对此多次提出警告。咸丰十年(1860)六月,他给李元度写信,让他引起注意,其中特别提到一个叫彭大寿的人,说:“此公在外多年,阅历深透,颇近于滑”,进而指出,“军营宜多用朴实少心窍之人,则风气易于淳正”。言下之意,让他撤换彭大寿。

但李元度对曾国藩的话并未放在心上,他的部队的战斗力从未提上去。徽州一战,更是全军溃败,几不成军。李元度也因此身败名裂,终生不得志,还因为战败失职受到严厉惩处。而与他同时的许多人,都官至封疆大吏。李元度的失败,与他用人不慎有密切关系。

对于成大事者而言,用人不慎,必败无疑。用朴实之人,是最好的办法。浮滑之人,即使真的有才,也很难尽展其才,而这样的人,大多野心勃勃,无自知之明,又怎么甘心受他人驱使呢!

大处着眼,小处下手

古今胸怀宽广、怀抱大志的人很多,然而真正建功立业、传世不朽的人却少之又少,这固然与天赋、时机有关,同时也同他们的办事方法密不可分。一些人有了远大志向,却缺乏脚踏实地的精神,认为自己志在天下,不愿去理会“琐事”,如果这样,只能流于空想。

凡事都非一蹴可就,都要经过不断积累、由小而大的过程。如果只向大处看,而不从必做的小事上着手,就犯了一屋不扫而扫天下的毛病。儒家的成功学为每个人设计了由修身而齐家,由齐家而治国,进而平定整个天下的道路,这是一条由小处开始向远大目标前进的路径。曾国藩正是沿着这样一条道路成就大事的。

曾国藩的成功之路始于修身。考中进士后,便师从唐鉴,专宗程朱理学。唐鉴教导他说,要精通理学,先应专治一部经典,从识字明义开始,一字通则一句通,一经通则其他诸经可以旁及。积少成多,逐渐长进。倭仁也是当时的理学大家,曾国藩向他学习检身功夫。倭仁的功夫就是从小处开始,每天从早起到入睡,一举一动,坐卧饮食,都严格要求,并且记下札记,以备反省。这一点对曾国藩影响极大。从道光二十二年(1842)十一月三日起,曾国藩开始写日记,时时反躬自省。第二年一月七日,曾国藩为自己订立了一个课程表,表示“从此立课程,新换为人,毋为禽兽”。这个课程共分为:敬、静坐、早起、读书、读史、谨言、养气、保身、日知所亡、作字等十几个栏目,对自己的生活进行全面规划,严格规范。为此,他还特地印制了一批日记本,按上述十几个方面分成栏目,随时填写。在湘乡所留存的曾国藩材料中,还有这些课程日记的残本。当亲眼看到这些细致、严肃的日记时,才认识到,曾国藩的成功绝非幸致,如果没有这一点一滴的努力,又怎么可能呢?

后来曾国藩根据自己的办事经验,总结出“天下事当于大处着眼,小处下手”这句名言。咸丰九年(1959)十月,他在给一位朋友的信中说:

近年军中阅历有年,益知天下事当于大处着眼,小处下手。陆氏(陆九渊)但称先立乎其大者,若不辅以朱子(朱熹)铢积寸累功夫,则下梢全无把握。故国藩治军,摒去一切高深神奇之说,专就粗浅纤细处致力,虽坐是不克大有功效,然为钝拙计,则犹守约之方也。在实践上,曾国藩凡事都从全局、大处考虑,但小处的具体步骤又有条不紊,极有章法。他一生中坚持早起,每日必读数页书,坚持亲自写家书、批文稿,以勤俭自戒,从不敢违背。正是在这些小事上能认真对待,才保证了宏大目标的实现。

在用兵治军上,曾国藩也是从小事抓起。咸丰八年(1858),他教导刚刚从军不久的弟弟曾国荃说:“治军总须脚踏实地,克勤小物,乃可日起而有功。”所谓脚踏实地、克勤小物,正是说从小处、实处做起。曾国藩治军,不仅一切营制、规则、将领选拔任用都亲自决定,就是训练他也一手抓起。他经常亲临训练场,指挥训练,亲自进行思想工作。当时湘军的《爱民歌》、《水师得胜歌》等,都是他亲笔起草。

曾国藩对军中细事无不关心,地形勘察,他力主将领要亲自进行,不能依靠道听途说。对武器军械,他更是关心备致,对规格都作了明确规定。如规定矛杆用的竹子必须是“老而坚者”,桐木必须是“小树圆身,大树锯开者不可用”。邹寿璋办事很朴实仔细,曾国藩委派他专门负责军械,但他自己也毫不放松,都要亲自检察。有一次见矛杆不合格,立即下令重做。曾国藩还亲自研究炮子的打造,他发现用熟铁要比生铁好,便改用熟铁,解决了炮子“经药辄散”的问题,并且使射程增加了一里多。

曾国藩这种脚踏实地,从小处、实处着手的作法,保证事情能按计划、有步骤地向既定目标发展,从而积少成多,由易而难,为最后的成功创造条件。用曾国藩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用一功,实脚踏实地,不敢一毫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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