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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第1页）

她摇了摇头，振作精神。既然我是冥神，就该下手狠一点儿！只希望没人把这件事告诉卡尔……

这时候莱柯曼急切地询问为什么主人会那么久没消息。冥神简单地回答了他，并下达新的指令。“我当时只是累了，小睡了一会儿。你忙了这么多年，也该去休息一会儿了。至少不要被科伦他们找到你，走得越远越好。”

如果听不出事情的缓急，莱柯曼就白当了冥神千年的使徒。“请您放心。我会远离大陆的，那么就不会被找到。”

冥神最后又送了他一句。“我感觉到那个科伦迟早会找到你。到时候可别把我让你做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你这一千年和我这上万年的努力可能都会白费了。希望你能躲过他的追捕，有空再联系吧。”

卡尔只知道冥神的精神力在与莱柯曼联系，但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待冥神把眼神看向自己，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他承认了吗？”

“是的。他已经承认是自己找人去抢死神之眼的，不过他却是为了用那力量找我。”冥神尽量替莱柯曼开脱。

卡尔感觉到冥神是在护着莱柯曼。“那你又怎么解释他袭击伊文？当时伊文可根本就不在场。”

冥神的眼神开始闪烁，不敢和他对视。“那个是我曾经给他下的命令。”

“你下的什么命令？怎么可以让他滥杀无辜？”卡尔还是问到了这里。

冥神认为现在告诉他，可能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恶化。世界上的欺骗也同样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没有目的自然不会有谎言。“我的命令只是让他去追杀敌对者，然后就放权给他，让他自由发挥。我一直都没和他联系，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无论怎么说，没有管理好他，是我的错误……”

虽然冥神管理不周，但被杀的人也都已经活不过来，对她又有什么好责怪的呢。卡尔没有怀疑，重新把目光移回镜子上，缓缓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所以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在自己的错误中找到真理。”

冥神没有反驳他，但心里却有着其他想法。真理？如果你活了和我一样多的岁月就不会再说出这个词了。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对与错，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的。光明神族在很久以前也来拉拢过自己，希望能让自己加入反科伦的计划。但我有着自己的立场，为了自己的幸福未来必须与光明神族划清界线。而因此得到的自然是不知多少代光明圣女的追杀，被迫躲在这里。那我这么做又是对是错呢？真理又在哪里？哼！所以，我只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真理在自己的手中！

卡尔见她没有任何回答，还以为她是生气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吧，别想那些了。还是让我们继续看热闹吧。香莹。”

冥神听到卡尔又这么叫自己，高兴地蹦了过去。“我们现在看谁的热闹啊？科伦已经躲起来啦。”

卡尔也的确觉得这么多天总是对着镜子看别人的热闹很不太对劲。“算了，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你不是说自己很多年都没出门了吗？我也带你出去逛一逛如何？”

“不行，不行！神之规则里说，神明是不允许与普通人有接触的。”冥神举着双手反对。

“是啊。但只是说不允许接触，只要不接触就可以啦。我们可以去没人的地方，也可以隐身后再去人多的地方逛街。”卡尔早就开始研究神之规则的漏洞。

冥神仍然不太敢冒这个险。“其他神明会发现我们的，万一给我们使坏可怎么办？只要他们的使徒找人碰我们一下或干脆朝我们说句话就会算是接触了。我们会被永远关在神之禁闭所的！”

卡尔当然从神之规则内了解过犯什么错才会进那个禁闭所，可是神之规则内也没写里面已经关了谁。“神之禁闭所……那个地方似乎很有意思。它应该算是监狱吧？我们可以去探监吗？”

“当然可以啦。他们虽然犯了错，但也只是禁足而已。可惜没有哪位神明愿意去探望他们，怕丢了身份。难道你要去？”冥神终于发现了卡尔的企图。

“其他神明也不屑于理睬我们，难道你不认为那些被关起来的家伙是唯一适合与我们交流的对象吗？这又没有违背神之规则，你在怕什么？”卡尔对冥神的反应很不理解。

冥神知道这些话说得都对，可是卡尔有一点不太了解，就是里面关的都是谁。“你如果去了肯定会后悔的！那些都是邪恶的神！”

卡尔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轻轻问道：“难道你不陪我去吗？香莹。”

冥神实在是无法再看透卡尔的思想了。她咬着自己的粉红的下唇，想从他那有些忧郁的眼神中找到答案。但卡尔却回避了她的眼神，转过身去对她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很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或许对冥神来说这是个不错的表白机会，但她真的不敢。因为不仅卡尔还没完全了解自己，而且自己还对他撒了弥天大谎。亡灵之神是什么，这从字面上应该很好解释。就算不是绝对的邪恶，也与正义永远挨不上边。自己改叫冥神只是为了让卡尔有一种错觉而已……

既然被卡尔顶到了这一步，她只好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如果我也做了很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是不是你也会原谅我？”

卡尔重新转过身来。他虽然不是很壮，但身材很高大。他的声音从冥神的头上传来：“我从没有怪过你，又从哪来的原谅呢？等我知道了那些令我不快的事情，我会回答你的……”他的一只手又放在了冥神的头上，表示安慰。

冥神突然感觉到鼻子有点儿酸。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我是孤独的亡灵之神哪。除了尸体和骨头不会背叛，我就只有这个人可以相信了。我恨自己那些谎言，它让我无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也必须感谢那些谎言，它让我站在他的身前感受那只手的温度。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从这谎言中真正解脱出来呢……

她揉了揉自己小巧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卡尔。我会和你一起去禁闭所去转转，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对约会这个词，卡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能带给我一些喜悦。希望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听到。”他对这个冥神的印象越来越好。或许是这个女孩的确可爱，或许是她为自己付出的太多，更或许是害怕接下来的漫长生命中只有孤独的自己。

冥神听了他的话，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终于，这个已经鼻子酸酸的家伙放弃了矜持，大哭了起来。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高兴，而是在发泄着长久以来孤独感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卡尔的手从她的头上滑落到她的脸上，帮她擦拭着泪水。“喜欢哭就大声地哭出来。但只允许这一次，因为我更喜欢看到你笑。”

香莹这一刻不再是冥神，而恢复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她上前搂住卡尔身躯，把自己的脸完全埋在卡尔的怀里，尽情地哭着。谁又能够知道她现在的眼泪正是在后悔着自己成为这永生的神明呢……

轻抚着香莹那黑得发亮的迷人长发，卡尔轻轻一句：“让你久等了……”

哭声瞬间停止，只剩下抽泣声还在。香莹从卡尔怀里抬起头，用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他。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呆了很久，如同时间也跟着停下来一般。

终于，香莹还是开了口。“卡尔。我现在告诉你以后有一天会发生的事。那个预言者当年和我说过，你会为我了挑战所有神明，我猜你一定是攻击了其他神明。所以我求你不要乱出手。”

卡尔笑着反问她：“我看起来就那么傻吗？而且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身体被科伦强化过，恐怕我的命运已经改变了。你也不要再相信那个预言者的话了。我们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来掌握！”

香莹还是不相信命运可以随便改变。就算卡尔的命运已经改变，但自己的命运是和卡尔连在一起的。只要自己的命运没有改变，那卡尔的命运就还是在跟着自己走。

“卡尔，你听我说！恐怕你连蝴蝶效应这个词都没听说过，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命运这东西既然存在，就无法轻易抗拒。科伦的存在本身就改变了接近者的命运，那些人被改变的同时也改变了更多的人，就这样扩散开去。但真正被改变命运的人在哪？根本就不存在！我们还是在同一个时间空间的领域内，根本感觉不到的改变又怎么能被称为改变呢。我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是已经被改变后的……”香莹的话把卡尔说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