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之言,承潇莫要当真。”陆晨阳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天下混乱,百姓民不聊生,我哪有心思想这些事?天下不平,何以成家?”
他说得大义凛然,燕行没有丝毫的感动:“晨阳多虑了,我又未想要与你保媒,只是想问问,晨阳心之所系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神色,执拗的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陆晨阳怔了一下,他意识到燕行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于认真了。
“陆晨阳喜欢的是女子。”陆晨阳想了想,这么回答。
对,她哥喜欢的当然是女子啊!她喜欢的又不是。
燕行的眼神倏地一变,抿了抿唇:“是吗?”
这两个字莫名带了几分意味深长,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陆晨阳皱起眉头,总觉得燕行的反应不太对劲。总不能是……燕行是个断袖吧?
陆晨阳重重地摇头,就像要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里似的。他很少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但这个猜测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还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陆晨阳飞快地下了车,都没有回头。
这事后来被招喜知道了,招喜听说居然有男人去爬她家大人的床,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去找那个小倌儿算账,后来还是陈松原怕事闹大,急忙拦住了她。
“大人说了,要善待他,你要是伤了那人,这不是打大人的脸吗?”陈松原一句话让招喜打消了念头。
招喜当然不可能让陆晨阳难堪,但她依旧很生气,她把气都撒在了沈家的头上。
“沈家是吧?我看他家日子过得还是太好了。”招喜脸色阴冷。
这一场闹剧,最后以第二日沈时谦将沈安五花大绑到了陆晨阳面前请罪为告终。
陆晨阳没有见他们,不过陈松原采购笔墨纸砚的时候却没有选沈家,而是选了赵家和陈家,以此作为警告。
沈时谦心中发苦,倒不是舍不得这桩生意的收益,因为这个生意根本不赚钱。
但这生意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陆晨阳重视学堂、重视学堂里的学生,现在已经学堂里已经出了不少学生现在为陆晨阳所用。
学堂里的笔墨纸砚都是免费提供的,由陈松原采购之后送到学堂里。这些东西本来一直由沈家提供的——当初陆晨阳建在岩泉县重开学堂之时,沈时谦便抓紧机会,免费捐赠了一批纸墨笔砚还有启蒙书籍。因为此事,陆晨阳十分感激沈家,所以后来这门生意也交给了沈家来做。
陆晨阳没钱,所有采购的纸墨笔砚几乎都是成本价,有时候还会拖欠,这是一门根本不赚钱、甚至还会赔钱的生意。但沈时谦却非常重视,不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原因无他,所有的纸墨笔砚送到学堂都会写明出处,由沈氏书铺提供。
陆晨阳从来不吝啬为他们做宣传,那些学子们都知道,是沈家提供了这样便宜的纸墨笔砚,陆晨阳才有能力让他们免费使用。
因此这些学子们心中除了感激陆晨阳,对沈氏商铺也格外感激。
这是一个博名望的大好途径!
那些可都是学堂的学生们,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以后会在陆晨阳的手下做事,陆晨阳以后会重用他们,谁知道哪个能干的,以后会有怎样的造化?
他们便是沈家结下的善缘。
这个机会,以前一直是沈家的,可现在就这么丢了!
沈时谦恨不得弄死沈安!
沈时谦去找了陈松原求情,但陈松原都没去见他。
赵廷远来了衙门,将沈时谦拉走了。
沈时谦皱眉道:“你拉我干嘛?”
赵廷远无奈地说道:“我倒想问问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我要是你,就不该来求情。这分明是大人想要给沈家一个教训,你受着也就是了,大人也罚过了,这事也就过了,你何苦再来纠缠呢?”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事是招喜姑娘发的话。”
沈时谦知道赵廷远说得对,这事是沈家做错了,他就应该老实认罚,这事就过去了。但他怎么甘心?这事让陆晨阳和燕行都对沈家有了意见,他不来解释一下,实在不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