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滚烫的呼吸穿过衣衫,熨烫着冰凉的肌肤,仿佛是烧红的烙铁,将她的一切都刻在了胸口的那个位置。
身子是凉的,心是暖的。
他的小姑娘……真乖!
当然,傅九卿的身子委实不能太遭罪,饶是坐在舒适的马车里,亦是难受得面色惨白。
最令靳月想不通的,她答应在他冷的时候抱他,可为何……
瞧着近在咫尺的容脸,靳月眨着眼睛问,“这叫带我出来玩?”
分明是坐着马车溜一圈,她连窗户都扒拉不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这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容脸,总觉得像是中了他的圈套似的。
“车内暖和得很!”
靳月愤愤不平,“傅九卿,你别揣着明白装病,我憋坏了。”
“嗯,我也是了。”
靳月愣了愣,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很随意,就像是说“早上的包子很好吃”
似的。
不知是不是靳月的错觉,车内的温度急剧攀升,以至于她觉得脊背上都渗出了薄汗,热得让人难受,真想下车喘口气。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掰开某人不安分的手,快速走下马车。
这一带都是林子,君山说,前面得绕路走,那几座山头都是皇家的狩猎、马场,寻常人是不允许进去的,否则出了事会被治罪。
“往南边走倒是极好的,有一片湖,秋日倒是好看,偌大的红树林半淹在水里,眼下落了一场雪,不知道还在不在。”
君山解释。
诚然,如君山所说,半山半水半树林,尤为壮观,水面上树影浮动,湛蓝色的天空倒映在水里,风过涟漪,碧波荡漾。
宽阔处铺上一层布,左右围上一圈防风布,隔出舒适的空间,再将小点心和小炉子取出,取湖水煮酒烹茶。
茶香袅袅的瞬间,仿佛天地皆为我所有,俯仰间自由畅快。
霜枝和明珠在边上忙活,君山忙着牵着马去吃草,俄而还帮着提水、拾柴。
瞧着碧水蓝天,靳月蹲在湖边,捏着小石头去掷冒出水面的鱼,清脆的“扑通”
、“扑通”
声,听得她有些小兴奋,干脆弯着腰绕湖边走,捡了扁平的石头打水漂。
傅九卿在边上站着,厚厚的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侧眸瞧着眉眼皆是笑意的人儿,不自觉被她感染,微微勾起了唇角。
跟快乐的人在一起,再阴郁的人也有阳光灿烂的一日。
快乐,是会传染的!
石片在水面上窜过,漾开阵阵涟漪。
“怎么样?”
她扭头笑问,双手捧着石片凑到他面前,“我打水漂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靳家庄那帮小子亦是赢不过我,相公,你要不要试试?”
傅九卿眉眼低垂,瞧着她脏兮兮的掌心,满是大小均匀,扁薄成片的石头。
“哦,有点脏。”
靳月倒是忘了,这人一身的臭毛病。
就在她要收手的时候,他却是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捡起一片石子,“打水漂靠的是巧劲,不过……我不需要!”
靳月眨了眨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为什么不需要?
傅九卿瞧了一眼被风吹皱的湖面,音色微冽,“看好了!”
靳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看着他指尖轻弹,飞出去的石头片好似着了魔一般,在水面溅起一朵朵浪花,飞落到湖中心,这才扑通一声彻底沉没。
诧异的瞧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傅九卿的手,这到底差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