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去英州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外人都以为她是为了避开燕王府的纠缠,所以离开京都城去散散心,安康生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那丫头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执拗不肯低头,是他们家族固有的劣根性。
幽然叹口气,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靳月知道靳丰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安康生也看出来了,不是父女胜似父女,那种渗入到骨子里的赶去,是装不出来的。
若是靳丰年……
她该如何承受?
安康生无奈的扬起头,瞧着立在墙根的大树。
蓦地,瞳仁骤缩,安康生一把拉住罗捕头,“这脚印……罗捕头,你看看这脚印是怎么回事?爬上去的?还是跳上去的?”
爬上去的,可能是顽皮的孩子,又或者是小偷小摸。
但若是跳上去的……
安康生站在墙下,对比了一下脚印的高度,若没有轻功是绝对窜不到这样的程度,周遭是酒肆茶馆,按理说窃盗也不可能去这些清水的地方,也没什么油头。
“是跳上去的!”
罗捕头眯起危险的眸,指了指两名衙役,“你们两个从正门进去,我翻墙!”
“是!”
安康生站在墙下,瞧着罗捕头纵身跃上墙头。
“这是客栈的后院!”
罗捕头低头。
安康生仰着头,“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进去的脚印?”
“等着!”
罗捕头轻轻跃下。
他在知府衙门当差这么多年,这些商户贩子基本都认识他,何况他现在公门中人打扮,就算见着他,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安康生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墙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想起燕王府,想起宋宴对靳月的纠缠不休,安康生蜷起袖中的手,指节青白。
满京都城都知道了,靳氏医馆的靳大夫失踪了一夜。
靳丰年在京都城时间不久,但是靳丰年行医治病,有口皆碑,偶尔见着穷苦人家,不收诊费还施舍药材,偶尔见着街边的乞丐,也会施舍饭食,所以在老百姓心里,靳丰年就跟活菩萨似的,是个好人好大夫。
那些被他救治过的百姓,也都悄悄的帮着找。
京都城内外,翻了个底朝天。
“丢了?”
宋宴放下药碗,生生咽下口中的苦涩滋味,揉着腕上的木夹片,淡淡然的问了局,“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昨儿的事儿,裴大夫还帮着找了!”
这事瞒不过去,程南自然要如实汇报的。
裴春秋刚为宋宴换好了药,这会正在收拾药箱,听得这话,身心一震,“小王爷……”
“你跟靳大夫是旧相识吗?”
宋宴半垂着眉眼,神色还算平静,瞧不出他的喜怒。
裴春秋很清楚宋宴的脾气,他若是要查,就一定会查到底,若是被他查出来……与其被查出来,倒不如自己交代,半真半假的说一通也就罢了。
“小王爷恕罪!”
裴春秋跪地,“靳丰年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师弟!”
大概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层关系,宋宴骤然扬眸盯着他,瞳仁里满是狐疑之色,“你说什么?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