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没有任何动静,瞧着手中的折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公子?”
君山有些担虑,“北院那头,和南院那头,主君都、都有所动作。”
傅九卿抬眸,想了想才开口,“明显吗?”
君山先是一愣,转而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有点!”
“那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傅九卿说。
君山哪里想得了这么多,俯首摇头,“奴才不知。”
“虽然算不得大张旗鼓,却也有来势汹汹之态,文武百官都不是瞎子,岂会不知其中深意。”
傅九卿负手站在后窗处,瞧着天际的浮云,“他在树威信!”
属于君主的,威严!
“您的意思是,主君他想对付您!”
君山骇然。
傅九卿不怒反笑,“甚好!”
君山:“……”
这还甚好?
若主君是个白眼狼,到时候还不得赶尽杀绝?
事实上,岁寒的确是这么做的,提拔年轻的一辈,哪怕一时半会的不可能位极人臣,但也在各个部门穿插着,那阵势,好似随时都会将傅九卿取而代之。
不少人都在向傅九卿进谏,关于主君的动作,可事实上,傅九卿坐在这摄政王之位,压根不愿理睬那些依附者,反倒是那些忠正不阿之人,提拔了不少。
忠君,是根本,是基础。
关于外头的流言蜚语,靳月充耳不闻,倒是靳丰年急得不行,时不时叨叨着,那小子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这是要吞了你们。
这些日子,靳月倒也忙得很,明影更是见不着人影。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靳丰年哼哧哼哧的牵着两个小的离开。
靳月站在后院的荷池边上,瞧着满目的残荷,眉眼间凝着沉色,“有点舍不得,霜枝……我有点不忍心了,是我们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虽然有先帝的谋算在里面,但毕竟先帝要算计的是我家相公,可最后承担了一切的是他,到底是欠了他的!”
“少夫人莫要这么想,您想想敦贵妃。”
霜枝低声宽慰,“在宫内这么多年,想必她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甘心赴死,连半句话都没有留下。”
敦贵妃是个聪明人,她早就知道主君立了岁寒为太子,势必会铲除她这位年轻的“未来太后”
,避免外戚夺权,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有太大的负担,愣是一言不发,瞧着像是心甘情愿陪着主君而去。
假意为爱,实则迫不得已!
“敦贵妃教出来的,大概不会有差!”
霜枝道,“想来主君也是明白的!”
小时候不懂的,长大……便也明白了,有些爱很沉重,一辈子都还不清,且没有弥补的机会。
“罢了!”
靳月微微扬起头,深呼吸,“就这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