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没有得到回复。
她一厢情愿地按照国内的时间送上祝福,也就料到了处于错位时空的他,不会回复这条如此像群发短信的消息。
……
翌日,在食堂吃饭时,因为上午事情太多,去食堂的话时候人已经很少。
她选了角落里的一张单人桌,打开手机。
信息栏上确实没显示有任何回复。
尽管在预料之内,却依旧忍耐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像一根刺,看一次扎一次。
倏然想到昨晚,两她和邱邱并肩站在小阳台上,烟花散去,周围一片寂静。
邱成蹊委婉地对她说:“皎皎,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周居凛之后都会长待在美国,这次回去可能会一年半载的不回来,就像之前的九年一样。”
“你之前……那样说,现在,我很怕你承受不了。”
一个人本身没有希望并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尝过愿望成真的期待,之后的落空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她好像只是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思绪却在无限延长的夜色里回到第一次见他的那一天。
应该是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那年经历许多。
公司破产,父亲车祸,债务加身。
十几年的安稳生活一朝倾覆。
父亲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母亲在探视间陪他。
她从外面买饭回来,跑的太急,恍惚地重摔在地,热粥洒了满身。
灼烫感和痛感一齐涌上,逼出压抑许久的眼泪。
狼狈地站起来,却又滑倒。
像她一地狼藉的生活,压得她站不起来。
满心绝望之时,一件尚有余温的外套从背后披上来。
抽泣声戛然而止,入目是一双昂贵的球鞋。
修长的腿单侧弯折,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少年声线温和。
“打翻碗粥哭成这样?”
他从身旁的保镖手里接过一个保温盒。
“买多了,送你。”
余皎愣愣地看着他,他明明长相偏冷,在那一刻却温暖到了极致。
他直起身,最后留了句,“天还没塌,别放弃。”
转身离开,余皎说不上那一刻的感受。
这段时间以来,母亲东借西借,大伯一家避如蛇蝎,连看望都不曾。
爷爷奶奶哭得伤心,却一提医药费便缄口不言。
交好的朋友一改往日的亲近。
短短半月,人情冷暖她便体会得彻底。
不曾想,第一句宽慰的话,来自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那天以后,父亲情况有所好转。
她轻松些许,将外套手洗干净连同保温盒一起交给了护士,希望能够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