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句废话!我审美又没问题,不喜欢你长得好,难不成还对你的丑情有独钟?
话虽然能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我笑了笑,答他道:“你是不知道,我家里兄弟姐妹个个长得极好,有位三堂兄尤其出众,他那人也高调,常自称是天下无双,跟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般。咱们是没法回去,若是能回去,我必然要带着你去他面前好好地晃上一晃,也叫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不知哪句话得了黄袍怪欢喜,他面上虽还淡定着,唇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了去,那笑意想藏都藏不住。
我瞧得分明,不由暗笑,暗道母亲说得果然没错,这好话人人爱听,只要你手法得当,再烈的烈马也能被你拍得温顺听话。又想之前黄袍怪瞧着那样冷硬孤傲,原来也不过是装出来唬人的假象,实际上却心思敏感多情,是个实打实的闷骚之人。
这等人相处着虽然要耗费些心思,不过,倒也有个好处,那便是调戏起来也格外有趣。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黄袍怪那里语带无奈地说道:“心口疼还要动歪心思,也真是难为你了。”
我老脸一红,忙辩道:“我哪有!”
黄袍怪却只是笑笑,柔声道:“你闭目歇一歇,我再给你治一会儿,心口便就没事了。”
被素衣闹这一场,我虽未受伤,却着实受了些惊吓,精神上确有些疲乏了,现听他这样说,便依言闭上了眼,本来是想着修养精神,不料却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极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再睁眼,窗外又是阳光明媚,竟似全新的一天。许是睡得太久,我脑子一时还有些转不动,好一会儿才辨出自己仍还在黄袍怪的静室之中。黄袍怪却不在身边,不知去了何处。
又隐约听得外面有人说话,我坐起身来,侧耳听了一听,辨出那是柳少君与我院中丫鬟织娘的声音。织娘音量压得极低,说得什么内容听不大清,只从那语调听,似是在向柳少君哀求着什么事。
我心中觉得奇怪,下了榻缓步往外走,待近门口,外面说话声才渐渐清晰起来,就听到织娘苦声央求道:“柳仙君,求求您发发慈悲,就叫奴见我家公主一面吧,织娘这里给您磕头了。”
果然就听得有咚咚的磕头声响起,而柳少君的声音却依旧平稳沉静,只说道:“非柳某不通情理,而是大王有过嘱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公主休息。我若叫你进去了,便是违了大王的令,也要受罚的。你也不要再在此纠缠,万一惊扰了公主,大王怪罪下来,你我都要受罚。”
我将门偷偷开了条缝隙,往外看去,见果然是织娘跪在院中,而柳少君就拦在她的身前,正正地挡住了道路。
第47章 是谁的一世姻缘(4)
织娘面带悲苦,却也不敢大声言语,只又哀求道:“奴知此事为难仙君,可奴实在是无法可想。仙君也是修行之人,知咱们这些浑噩之物能修得几分灵气,得了这人形有多么不易。危急之刻,红袖与一撮毛弃主而逃确是大罪,可就此被毁了数百年的修行,也是可怜。奴与她们姐妹一场,纵然做不到同生共死,可不论如何也要尽一份心力。公主是心软之人,若得知她们两个受此大罚,未必心忍,就求仙君放奴进去,为姐妹求一份生机。”
我听了半晌,这才有几分明白。
之前黄袍怪抱我进门时,我曾瞧到红袖与一撮毛两个跪在路边,也料到了她们要受责罚,此刻再听织娘的话,那责罚想必是极重了。红袖与一撮毛两个不过才二三百年的功力,若都被毁去,那就真得重新做回狐狸和老鼠,这与直接杀了她们两个,也没多大的分别了。
这……未免有点太过。
我犹豫了一下,将那房门大开,唤道:“织娘,你过来。”
织娘听闻我唤她,先是一怔,随即面上就又大喜,忙绕过柳少君,连滚带爬地扑将过来,就跪伏在台阶之下,央求道:“求公主开恩,救一救红袖与一撮毛两个。”
那边柳少君也忙回身走了过来,就站在织娘身侧,敛袖向我行礼道:“属下无能,叫织娘惊扰了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他这人可比白珂狡猾得多,若是真心要拦织娘,完全可以把她拦在远处,不叫我听到声音。他既放织娘进来,可见也是有意帮一帮红袖她们的。我瞧柳少君一眼,并未理他,只问织娘道:“红袖与一撮毛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
织娘忙道:“昨日里她两个弃公主而逃,大王震怒,要毁她两个灵根,将她们打回原形。”她说着,又向我磕下头来,泣道:“红袖两个罪该万死,可求公主看在她们日常伺候也算精心的份上,饶她们这一回。公主有所不知,素衣仙子所提宝剑乃是斩妖剑,极为霸道,我们这等小妖沾之即死。红袖她们这才如此畏惧,慌慌逃走向大王求救。不是她们不想护您,而是根本就护不住。”
素衣提的那把宝剑有这般厉害?我心中不觉诧异,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手中竟有把斩妖剑,而这剑,却又能被黄袍怪轻易折断。
我抬眼看向柳少君,问他道:“大王呢?”
柳少君略一迟疑,这才回答:“大王去了梨花苑。”
我不禁皱眉,那柳少君瞧到,忙又解释:“公主勿多想,大王去那里也只是为了寻素衣仙子解决昨日之事。”
虽信黄袍怪不会与海棠再有什么,可听他去了梨花苑,我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只这事此时却不好多说,我略一沉吟,与织娘说道:“你放心,等大王回来,我便与他说红袖之事,必不会叫她们受此大难。”
织娘闻言悲喜交加,又向着我连连磕头,急声道:“公主娘娘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