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中原多年又深入大漠,如今的谢氏多了许多胡人风俗,就连王子的衣着都带着胡人气息,透着大漠的粗犷。
“听闻殿下王君初殁,卓深感痛惜。”谢卓微抬手,近侍送上贺礼,“不过,夫是夫,子是子,卓还是预祝殿下子孙满堂。”
那是一尊送子观音,十分雅致。
祈茗颔首,“借世子吉言,就在刚刚,府上侍妾已有喜脉,来年定可得一女了。”
“真是喜事。”
谢卓抚掌,忽然问:“不知齐王殿下如何?卓记得,齐王还比殿下略长些。”
“世子记错了,亨弟行二,不及本王年长。”
谢卓抿了抿唇,“那看来是卓打听得不细致了。”
“世子居京一段时日便都清楚了。”祈茗无意深入这个话题,只是做个请势,“母皇要事缠身,这些日子就由本王为世子尽地主之谊。”
谢卓低笑出声,“好啊……妹妹。”
祈茗顿步,“……世子自重。”
“血脉是割舍不掉的。”
祈茗掀了掀眼皮,“是啊,可问题在于……你们男人无法保证血脉是否为真。”
“那你也不一定是祈氏血脉了。”谢卓轻嗤,俯身拍拍她的肩,“这话可千万别在你的母皇面前讲,她如今也不能保证她的女儿是不是她亲生的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那张与她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带着无尽的嘲弄。
祈茗侧开身子,“或许,你该见见我妹妹。”
“乐意之至。”
接风宴设在燕王府,祈茗为东道主,请的都是鸿胪寺和礼部的一干人等。
祈茗执杯,“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本王敬你一杯。”
“殿下客气。”谢卓也举杯,一饮而尽。
对面的女童睁圆眼睛,左右摇晃看两人的脸。
祈茗介绍,“这就是幼妹。”
谢卓似笑非笑地施礼,“见过晋王殿下。”
“见过世子。”姬宁干巴巴地应声,眼珠子却好奇地粘着他。
谢卓也回看她,“晋王殿下龙章凤姿,不愧是陛下亲女。”
官吏们都面色微妙起来,上位的祈茗面无异色,甚至随着他夸了一句,“母皇自幼便美名远扬,宁儿是最像母皇的,自然也是出类拔萃。”
“阿姊也很像啊。”姬宁歪了歪头,不再看谢卓,而是专心盯着长姐,“宁儿还像母后,阿姊只像母皇,二哥也是,不过他还有些像顾尚书,真奇怪。”
稚子无心,却无意间看破了某些真相。
祈茗勾头轻笑,“我们宁儿真聪明,不愧是母皇的女儿。”
“宁儿是母皇和母后的女儿。”姬宁纠正她,随即奇怪道,“为什么阿姊不像母后?”
谢卓笑吟吟地回答她:“因为燕王殿下不是皇后的女儿。”
“你骗人。”姬宁鼓起脸,用力拍了拍桌案,“我们都是母后的孩子!我和阿姊二哥还有妹妹都是!”
谢卓笑而不语,祈茗沉了脸,“宁儿,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