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养殖数量不超过三只这种原本就是不成文的规定,早就不适用了。”
许援朝还特意把上面的指导精神当众背了一遍。
谁知背完以后,彭刚冲了上来,指着许援朝的鼻子尖,破口大骂。
“什么变不变的,这些话还不是你们这些执法的说了算,依我看,你和秦昇认识,你是故意向着他说话,你就是个黑公安!”
此话一出,许援朝等三个公安的脸色微变。
有个年轻的公安,气不过上前走了两步,刚要开口,被许援朝摁了回去。
“这位同志,你的质疑我理解,我是市里专门派来负责这类案子了,也遇到过不少你这样的举报人,看你说话这么有水平,一定上过学吧?”
“我读到初一才下学,在村里可是高学历!”
彭刚明显是那种被人吹捧一下,就找不到北的类型,吹一口气他就能飘起来。
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被他刚骂完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有后招。
“既然读过书上过学一定识字,小靳。”
许援朝对着新来的小靳公安伸出手去,后者马上眼前一亮,从一个简易的黑色公文包里,掏一份文件。
小靳特意走到彭刚的面前,把文件翻开,指着上面的标题。
“看清楚,这是盖了章的,不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也不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再说了,现在不吃大锅饭了,人家有手有脚能猎兔子,你比人长得高长得壮,不应该能猎到更多的兔子吗?”
话不糙理也不糙,何况文件做不得假。
彭刚不敢相信地翻了几页,看完以后神色却有些迷糊。
这时,站在旁边的彭族长,眼见公安连正式文件都拿出来了,急得不行。
“刚娃,上头写了啥,快给我念念。”
彭族长识字但不多,而且还看不清楚打印出来的字迹。
他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彭刚,挑几条对苏家不利的话,哪怕断章取义无理取闹。
也不能所有的错处都归咎到他们的身上,那样的话,举报的是他们,犯错的是他们,不就要被反坐了吗?
“族长,我、我……”
彭刚憋了老半天,把文件胡乱塞到小靳的手里,脸色黑如锅底。
“上面写得乱七八糟的,我根本看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师在学校里也没教过这些。”
倒也不怪老师没教过。
而是读书读到初一就不读了,连政治历史课本长啥样恐怕都没记住。
又怎么读得懂官话,还有里面的政策细则,以及有哪些还在摸索中的条框上下限制呢?
彭族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彭刚,有心想拿过文件找个人帮着读一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定格到了苏知君两口子身上。
“族长,以前村里有谁来了信要写信这些文化事,都是苏家两口子帮忙弄的。”
“是啊,村里娃娃们都能读完小学,全靠人家两口子耐着心性地教书,而且好多人都不给学费,只给几斤米。”
“彭刚娃,我记得你跟着苏老师读了五年书,只给了一碗米,说欠着欠着欠了这么多年给了没啊?”
门外的村民一开口,彭刚顿时恼羞成怒。
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