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梅友用深怕她拗起脾气,得罪了他们的金主,他一个箭步向前道:“你在说些什么?马公子就是马公子,什么告诉不告诉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有个贵人叫马公子了吗?”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她抬起头,红着眼眶盯着霜节,“你会故意瞒着我,为什么?因为我特别笨、特别迟钝、特别好骗吗?”
哪一个女孩在心上人面前不想表现出自己最美最好的一面?可是他让她觉得自己好无能、好卑微、好愚笨,在他面前,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
这就是他眼中的她吗?
“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霜节顿住了,他又慌又心疼,阿昭的反应教他不知所措,而且他也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他到底做了什么?就因为他一直忘记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可是这重要吗?两天后起程,她就会知道他是谁了,他不认为早说晚说有什么分别。
重要的是,她会跟他回影城,无论是回去唱戏还是与他相伴终生,他早晚会表露自己的心意,只是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她表白,还没准备好……
霜节微蹙眉心的犹豫模样看在阿昭的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他果然没有办法解释。
阿昭再也忍受不住椎心的受伤和痛苦,她踉跄地退了几步,随即转头奔出茅屋。
“阿昭!”所有的人齐喊。
霜节脸色大变,低咒了一声,“该死。”
他身形一闪,众人眼前一花,他早似鬼魅般消失在茅屋中。
其他人又惊又疑又纳闷,忍不住频频互相追问着——
“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马公于和阿昭怪怪的耶。”
“你有没有注意到,马公予咻地一声就不见了。”
“什么咻地一声就不见了?他肯定是去追阿昭了。”
“可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这个疑问在每个人的心里逐渐扩大。
阿昭心乱神伤,边哭边跑,往另外一条山路奔去。
管他山上有熊有虎有豺狼野兽,野兽的心哪有人心那么坏呢?
她不敢相信他这些天来的温柔体贴和关怀统统都是假的,可是他今天千真万确地骗了她……他就是骗了她,而且连一句解释都没有?br>
?br>
事不关己,关已则乱,此刻的阿昭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一贯的思考能力,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傻呼呼的给人骗,心上人蓄意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冷眼看着她暗暗为分离而担心苦恼。
他真是太坏了。
突然,她一个不留神,脚绊丁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布满碎石子的地上,剧烈的疼痛从膝盖、脚躁处传来,她哀叫了一声。
“阿昭!”
背后风声响起,她还未意识过来,身子就已被揽人一具温暖坚硬的怀抱里。
“阿昭!”霜节又惊又痛,心疼得要命,急急抱着她跃向一处草地,慌乱焦急地检视起她的伤来。
可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他的心瞬间有如遭利刀寸寸凌迟切割,痛得再也没有法子喘息。
“阿昭,可怜的阿昭……都是我该死,我把你弄成这样。”
他的鼻头酸楚,深深地谴责自己,大手想撕开她染着鲜血的裤管,却颤抖不已,完全失去他平素的稳健。
阿昭坐在他的怀里,腿上的伤口远远比不上心头的伤口还痛,她泪汪汪地指控道:“放开我,你干嘛要追过来?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是坏人。”
坏人、坏人,他是最最可恶的坏人?br>
?br>
霜节紧紧抱住她,心痛地低喊:“是,我是坏人,你打我吧,最好把我打得受重伤,或许我心里的自责和痛苦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