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医院,姜达一脸颓废地坐在楼梯间里,捂着脸啜泣。
三个小时后,一个大夫推开走廊的门走了过来,看着坐了满满一走廊的警察,张口喊道:“谁是家属?”
“我!我是单位领导。”姜达踉踉跄跄地从楼梯上爬起身来,摸了摸脸上的眼泪。
“有三个,送来的时候人就没了,六个重伤,八个轻伤,状态都算平稳。”大夫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一张名单递给了姜达。
姜达扫了一眼名单,探声问道:“我们明明送来了十八个人,怎么少了一个。。。。。。”
“少了一个?他叫什么?”
“陈大兴,啊,也叫陈德华!”
“他到底叫什么?”
“陈大兴!人民警察,陈大兴!”
“瘦瘦小小的?对不对?”
“对对对!”
“他情况不明,还在手术。不过你放心,给他做手术的带队医生,是我们这里的外科第一王海棠,她的专业能力,在省里都是数一数二,她要是救不了。。。。。。”
“能能能。。。。。。她肯定能。。。。。。”姜达攥着大夫的手,眼神里满是乞求。
一周后,陈德华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儿。
“大兴!你醒了?”床边,熬得胡子拉碴的姜达一把攥住了他的肩膀,使劲的摇了摇。
“别他妈摇了,你快给我摇死了!”
“哈哈哈哈!”姜达放开陈德华,一拍大腿,激动得满地乱走。
“情况怎么样?人都逮住了吗?”
“这次行动,虽然中途出了岔子,但是你情报里提供的梅花K一伙儿,4人当场击毙,2人被捕,唐峰拒捕,引爆手雷,当场身亡,唐义失血过多,命没保住。阿水、唐静、沙漏三人在逃。现场有十几名群众受伤,但都是轻伤,些许财物受损,单位已组织善后。惠丰银行被抢的黄金,除了沙漏带走的三十公斤外,其余已悉数追回。咱们的弟兄,牺牲了三个。。。。。。”
此后,二人相顾无言,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达子,这事错误在我。”陈大兴低声说道。
“不怪你,只怪这伙儿人太狡猾。我也有责任,现场响应不及时。”
“要不是我的情报。。。。。。”陈大兴话说了一半,猛地停住,伸手指了指病房门,姜达瞬间警觉,右手伸入怀中,握住了手枪的枪柄,左手握住门把手,看了一眼陈大兴,轻轻一点头,猛地拉开房门,同时闪身向右,缩在门边,举枪标准左前方45度角,随后再斜后方跨步,向右前方扫视。
门外空无一人。
“大兴!卧底太久,你有些紧张了。”姜达松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砰——”一声枪响,薄薄的木质门板被散弹枪轰得木屑横飞,姜达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陈大兴一个翻滚,从床上翻到了床下,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跨步冲了进来,她两眼通红,摘掉口罩,露出了一张陈大兴无比熟悉的脸:
“陈德华,认得我吗?”这护士就是唐静。
唐静闯进病房,直奔病床,陈大兴忍着痛,向上一顶,将铁制的病床竖起来当盾牌,向前一扑撞在了唐静身上,将她顶在墙角,唐静“砰”的一枪打烂了床板,但由于手肘突然被铁床顶住,这一枪穿透床板后,全都打在了地上。
“唐静,你自首吧!”陈大兴顶着床板,苦苦劝道。
“自首?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我本想着,拼了一死,也得把你救出来,你呢!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唐义吗?我万万想不到,你是内鬼!你是内鬼!我那么信任你!我多希望刚刚在门口听错了,这只是一场梦啊!骗子!骗子!我恨你!恨你!”唐静疯狂的挣扎,陈大兴重伤未愈,支撑不住,被唐静一个顶膝,撞开了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