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最终只融进去了一部分,剩下的被后芊收了回来,它叹息着看着满身是血的男人。
“首席大人,何必呢?”
“我们也不想这般磋磨你,不妨各退一步,你接纳下魔主的鬼气,我们助你登顶三界之首。”
“届时,众生都匍匐在你脚下,你就不想试试吗?”
后芊百般引诱,换来的却是御礼微讽的笑意。
“不过一届鬼物。”
后芊面上笑容僵硬一瞬,随后变得有些许扭曲。
“你现在不也是鬼物吗?”
“不对,应该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它抬手挥出一道水镜,让御礼能清楚的看见自己如今是何种模样,当接触到镜中人之时,他墨眸轻颤一瞬,随后鸦睫微垂。
阮欣手握紧,嗓音冷了下来。
“鬼幽。”
--“主人。。。您看完吧。”
“你知不知道,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我看见这些。”
他的狼狈,他的无力,以及面对她时,他不自觉藏起来的疤痕。
每一个都是他不愿她见到的。
可是鬼幽剑不懂这些,它的前半生跟着魔主没有感情的四处收割性命,后半生跟着阮欣的时间还短,对于人类之间的感情,它还太过懵懂。
它只知道御礼从鬼窝里爬出来不容易,它只知道御礼这样都要朝着主人一步步靠近。
却不知道,为何不能让人看。
眼前的画面已经到了御礼被关入牢笼,为了让他放下抵抗融合魔主鬼气,后芊时时刻刻都会派人来折磨御礼。
鲜血流了又干,皮肉撕裂了又愈合,灵脉纯粹便断其灵脉,试图拿剑便断其手筋,每一个小鬼都有资格下地宫去‘欣赏’笼中的御礼,它们百般嘲笑,言语凌辱。
它们以此来让御礼的心境不稳,再让魔主鬼气入体。
随后等待御礼的,便又是一次裂体。
白灰的砖块已经变成暗红,沟壑间都快积攒起一小片血池,火光闪过间,以不够照亮牢笼中人的眼眸。
阮欣移开视线。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看着高高在上、宛如神祇般的人被拉入泥潭。
就像此时此刻,她的胸腔里只剩下翻涌着的怒气与杀意。
以及内心深处那不愿承认,却清晰不已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