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佑不理沈娉婷,沉声问道:“外面是谁”
沈娉婷道:“是徐英家的,就是徐婆子的儿媳妇。”
孟天佑没说话,沈娉婷还摸不准孟天佑的气性,小声问道:“夫君夫”
“去把王管家给我叫来”孟天佑如雷般的吼声震落了院子上空无意间经过的飞鸟。
很快王管家来了,账房管事也来了,扒拉着算盘算徐英家的拿过来的铁盒子里的东西和派人抄来的剩下的东西,东西不算少,有房契地契,印子钱账本还有一些属于侯府的贵重物件。这回不用沈娉婷支着耳朵听算盘珠子了,因为孟天佑这座满身杀气的大神怵在这里眼睛不眨的盯着裴子仁敲算盘,幸亏裴子仁定力好,不然光是孟天佑的气场就能把人逼得上吊自杀。徐英家的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一旁是被家丁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的徐婆子和徐英,两人都是满脸煞白的缩着,徐婆子本想维持自己在侯府多年树立的形象,但奈何被绑着,而杀神正坐在堂上,徐婆子暗恨,都是沈娉婷,徐婆子将怨毒的眼神射向沈娉婷,而死神的眼光紧随其后,徐婆子被吓了一身冷汗,又畏畏缩缩的缩了回去。
裴子仁的帐算得还是快准狠,不一会将账本呈上道:“启禀侯爷夫人,徐婆子家一共私吞公中三千二百两白银,当票十三张,私藏玉器一套金杯两个,其余金银玉等事物皆出自翠华居。”
沈娉婷没吭声,她早就知道徐婆子的心眼小胃口大,这么多不稀奇,孟天佑盯着堂下的徐婆子,盯得徐婆子尿了一身,孟天佑一字一顿道:“全家充军”
徐婆子挣扎着道:“侯爷饶命啊,我女儿可是为你生孩子死的,我是大少爷的外婆,亲外婆”
“掌嘴一百,丢出去”
一旁的亲兵道了声是,拉着徐婆子就出了门,门外响起徐婆子杀猪般的嚎叫。
徐婆子一家在侯府的耀武扬威以充军塞北收场,全体侯府下人又重新认识到了侯夫人的厉害,能把丈夫的心笼络至此,让侯爷亲自出马为其扫出障碍,众人越发的恭敬小心。沈娉婷借此时机狠狠敲打了一下平时仗势欺人偷奸耍滑者,一时定安侯府下人都中规中矩老实本分,成为了京城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
徐婆子一家被充军的事,沈娉婷很严肃的和孟瑜说了一次,毕竟是孟瑜的血亲,这样的对人家等孟瑜长大了总会有心结,孟瑜不懂,但孟瑜说:“娘,等我长大了就懂了。”
转眼夏天到了,皇上放了大臣们伏假,而张雯雯的噩梦和美梦同时到了。
张雯雯和宇文焕共育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孩子十岁,但才一岁的时候就被宇文焕的亲娘,镇南王太妃抱到了封地上养,美其名曰:代替父亲承欢膝下。
宇文焕八岁时作为已故镇南王的幼子进京伴读,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进京为质,轻易不准踏出京城半步。镇南王太妃不止他一个儿子,所以除去头几年想念,到了后来就淡了感情。后来宇文焕不听太妃安排娶了张雯雯,太妃认为儿子为了女人忤逆自己,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太妃心里不舒服,就不想宇文焕舒服,借口来京城看孙子时对宇文焕道:“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只在眼前养了八年,余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否渴了饿了生病了长高了,你如今已为人父便将孙儿交予我养吧,让他代你承欢膝下。”宇文焕所有的话都被太妃一口气堵死,孝道在上,宇文焕毫无拒绝的理由只能一边看着张雯雯流泪,一边看着太妃抱走还不记事的儿子。后来太妃隔几年也会带着孩子来京城,但常年分隔,渐渐长大的孩子明白有父母却不明白有父爱母爱。
这回太妃带着长子来京城,张雯雯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为孩子准备东西,听说孩子又长高了要把衣服改长,听说孩子爱吃辣直接请一个川菜师傅掌勺,听说喜欢读兵书干脆跑到定安侯府把定安侯的书房整个扫荡了一遍
孟天佑看着张雯雯的魔爪伸向他的兵书,满脸肉疼,可又看向一旁不动如山的夫人,很自觉的保持沉默。
沈娉婷心有灵犀道:“你开张书单,只管多写然后找康郡王要钱,一本书压十两够不够”
孟天佑满脸肉疼,但当着夫人面又不能直说,只能牙咬忍痛道:“夫人说了算,我这就去开书单。”说完不舍的看了眼自己正被摧残的兵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娉婷转向一旁的张雯雯道:“你婆婆预计住多久”
“我也不知道,估计这回主要是进京折腾我的,听说府里几个妯娌闹着分家,大嫂子都病了,二嫂、四弟妹、五弟妹好像都买了宅子搬出去过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回你想个法子,把孩子留下吧,每次你都热情满满的准备,结果都是你婆婆热情的折腾你,等你累趴下了想跟孩子熟络的精力都没有。”
“我倒是想,可是我那婆婆有多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有些她做的出来事儿叫人伤心都是轻的,宇文焕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卡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把他一个人扔京城一家子在封地上逍遥,每年年节一封信,每一句都不重样,看得我都能倒着背,我嫁过来的那年居然只派来个表兄参加婚礼,其余的一点表示都没有,结果听说我生了个儿子就屁颠屁颠跑来,更是厚着脸皮给我抱走,我亲生的啊,她居然说什么代为承欢膝下,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娘,一点都不在乎的儿子居然在乎儿子承不承欢膝下”
“毕竟是第一个孙子,稀罕嘛”
张雯雯丢开手,气的大骂道:“稀罕个屁,我大伯二伯四叔五叔没少生儿子,他们生了就稀罕他们的去了,把我儿子扔着不管,恨不得由着他自生自灭,弄得小时候一身的病,有一年冬天晚上发高烧,奶娘求她给对牌开二门请大夫,她居然说什么小孩子病了正常,没得一天到晚请大夫,以前留着的药先吃着,天亮了再说你说说,这什么婆婆,什么奶奶,到底是她的亲孙子啊,偏心眼也没偏到这种地步”
沈娉婷劝道:“你也别生气了,都过了这许多年,孩子也长壮实了不是”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