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才他身旁的女子走过来轻轻地抱起小女娃,朝他温柔一笑,“你尽管追去吧,我和晴娃先回去。”
他点头,“谢谢你。”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急追。
马车疾驶了一段路后渐渐放慢了速度,忽然瞧见有人跟在后头狂追不止,车夫大感奇怪,禀告道:“二格格,有人一直跟在咱们车后头,咱们要停下来吗?”
“不许停!走,快走,别让那人赶上。”祥毓气息不稳地道。
车夫听出她语气不对,不敢有第二句话,当下挥舞着马鞭催促起马儿,马儿吃痛,撒开四蹄,马车瞬间往前冲。
然而玉瑾苦练多年的功夫岂是一般马儿的脚力可比拟,路越远,他气越沉,速度也越来越快,眼看只剩几个车身便要赶上他们。
车夫吓了一跳,连连挥鞭,然而在跑了一小段路后仍是让玉瑾赶上。
玉瑾奔近车夫身旁,出手欲夺缰绳。“撒手!”
车夫不肯轻易屈从,侧身躲过,一不留心使力不当,整个马车打斜往一旁滑去,右边的车轮重重陷入沟坎,车中顿时传出惊叫。
“额娘!”
玉瑾大惊,抢上前打开车门,一个娇小的身子冷不防地歪倒,跌进他怀里。
“祥毓!”他抱紧了她,惊恐地发现她的额际竟流出鲜血。
原来在车身倾斜之际,她的额角不幸被车内橱柜的尖角碰破,猛烈的撞击力道让她立刻陷入昏迷。
“祥毓,醒醒!”玉瑾焦急地唤。“快醒醒!”
“额娘!”额尔真也飞扑过来,搂紧她的腰。“额娘你怎么啦?快张开眼睛啊!额娘!”
回应他们的,只是祥毓痛楚的容颜。
拥着她纤弱的身子,这时,饶是面对儿子生死未卜尚能冷静自持的玉瑾也不禁六神无主,还是额尔真朝着已呆若木鸡的车夫严厉大喝,“快送我额娘去找大夫!”才惊醒了他。
他深吸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颤抖不休的心稍微稳定下来。“她的身子目前不适宜再受到任何震动,我先带她去百草堂,你们随后跟来。”语毕,他施展轻功,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额娘突然这样被带走,额尔真怒意更炽,冰寒着一张小脸对再度傻眼的车夫冷然道:“去推车!蠢奴才,弄伤我额娘的这笔帐回头再跟你算!”
躺在百草堂内室的床榻上,祥毓始终没有转醒。
她额上的伤口已包扎妥当,大夫说不消片刻就会清醒,可她一直没醒过来。
玉瑾心急如焚地又把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大夫抓回房里,恶声恶气地质问他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为什么样毓一直不醒。
斯文的年轻大夫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祥毓一眼,道:“我的医术从不曾出过差错。”
玉瑾怒道:“瞎眼了你!没看到她还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吗?再医不醒她,我拆烂你的招牌!”
大夫轻叹了声,“我已经说了,我没有过失。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你再这样大声吵嚷,我要轰你出去了。”
“你……”玉瑾眯起眼,凶恶地揪起他的衣领,不过顾虑到样毓,他还是压低了音量?“你好大的狗胆,我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在我面前敢这么嚣张!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轰我出去?你试试——”看字还没说出口,数道几乎不可见的银光倏地疾射而来,他立即有所警觉,旋身想避开时整个人已然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一脸似笑非笑,击掌两下,两名仆役推门而人。
他用下巴弩了弩木头人似的玉瑾,道:“架走。”
玉瑾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像垃圾般被扔出门外,轻而易举地被处理掉。
“终于清静多了。”大夫满足地吁了口气,缓缓来到床前。“你可以醒来了,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