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来敲过3次门,第一次的时候他说,o,我们一起去公园好么?但一分钟后我没有回应他而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消失不见。
第二次的时候,他说,o,我削橙子给你吃好么?听说现在的橙子很甜的。可是下一秒我听见婆婆说,小城你开什么玩笑,家里没有橙子。
第三次我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门里门外都是模糊的声音。电脑屏幕很忠实的显示着,粉蓝姐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登陆系统了。
我想写,其实并非丁蓝遗忘了你,而是他的记忆遗忘了。他原本该记着的,可是却忘了。但好象不太对,丁蓝和丁蓝的记忆难道不是一体的么?
或者说,丁蓝的脑子缺了一块,该死的怎么就把姐姐给忘记了,那些该忘记的却保留得完好无缺。可是,姐姐一定会好担心他。
而且,一定不想再看我写的信了吧?
所以我在想办法,想到不出门,不见任何人,不听声音,不说话。然而我一点办法也没想出来,丁蓝的简讯却出现在了我的手机上。
他说,o,我想听一个故事。
于是我在镜子前挑选了一条o历史上最破旧的牛仔裤,还有历史上洗得最坏的一件t-shirt,能挡住半个面的帽子和一个只装钱包的大号包。
我想在诉说一切之前,我该给自己一点气氛。比如,曾经的姐姐就是这样,穿着简单的着装,端着暖暖的茶,在二楼的小阳台上,遥望远方。
她的文字里尽是带着希望的悲伤和失去温暖的幸福。我一个人在电脑前总能碎着那些文字而哭泣,接着倒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姐姐的故事有太多我的心扉,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方式爱着江城,我拒绝别人也强迫他拒绝别人,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却乐意去做一个让所有人都痛恨的角色。
我不怕死。
我什么也不怕,只怕有一天,江城不再愿意陪着我。
地点是一个比较偏的小小的奶茶店,我不知道丁蓝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我走进里面后就发现,这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空间不大但是非常的宁静,音乐轻巧优美的流转着,每一个座位的设置了很好的隔离,看起来并不拥挤但是却有了绝对的隐私。
丁蓝就在一个靠窗户的角落向我挥了手,我点头示意,跟着走了过去。
他看起来已经比在病院里好了很多,我在他对面坐下。“想喝什么呢?”他叫来了服务员。“呃,原味。”
服务员写了记录后离开,丁蓝带着浅淡的微笑。“你没事了么?”我先开了口。他摇头,“没事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的。丁玎把她的事告诉了我,谢谢你能把我妹妹救出来。”
我觉得这些话仿佛不该对我说,“救出丁玎的是宫杉,不是我。”丁蓝还是笑着,“不管怎么样,o是我的贵人呢。其实,这次叫你来是为了。。”
我做s的姿势,“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丁蓝有些尴尬,但随即告诉我,那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我是这样的熟悉,有着一种遥远的幸福的感觉。
如果他以前这样告诉我,我肯定会觉得他是一个逃出医院的神经病。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姐姐和他的故事,我是唯一一个记得那些已经被埋葬的回忆和现实接轨入口的人,我完全没有理由去那样想。
“你还记得谢粉蓝么?”我问。
他摇头,很果断的。“如果不是那本日记,这个名字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我愕然,他竟然真的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一点剩余。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的生命里,所遇见的第二个天使。”我想不用说他也该知道第一个是江城,而事实上我生命中除了这些,几乎也没有再遇见过其他的人。
“是么?她,与我有什么关系?”丁蓝问得很直接,我想如果粉蓝姐姐在这里,一定会伤心欲绝。这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子,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再记得。
服务生这个时候送来了我点的奶茶,我缓了一口气。
想想我冲动的给他的那一耳光,也该足够去平心里的气了。
“你见过她。就在遇见我的那个小镇上,她用那么惊愕的眼光注视着你,你完全没有感觉么?”丁蓝思考着,似乎记起了那时候的画面。
“是她?她是谢粉蓝?”
我点点头,“我问过了你的主治医生,他告诉我,你曾经出的那场事故,可能会引起记忆的丧失。我想,你忘记了她。”
现在的o,究竟在做什么样的角色呢?一个向当事人诉说当事人回忆的旁观人?在过去看来,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