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起来时,抬眸就撞进了唐安安的眼里。
“你醒了?还有没有地方不舒服?”唐亦荷松了口气,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唐安安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已经不疼了。你一个人来的?”
“嗯。”唐亦荷起身揉了揉酸痛的眼,端着碗喂了他一些吃的:“医生说你的腰伤犯了,这段时间只能静养,拍戏什么的咱先放一放好不好?”
“好,听你的。”唐安安抬起没扎针的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亦初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有乐乐陪着没问题的。”
唐亦荷闻言瞪了他一眼,道:“我好歹是你先生,你受伤哪有我不来的道理?亦初那边还有厉澄,你这边就只有一个啥也不懂的乐乐,这怎么行?让我怎么放心?”
“我这不是怕亦初不高兴嘛,昨夜那么大的雨,怕是吓坏了。”唐安安轻声咳了咳,“再说了,乐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无非是不太靠谱。”
“我不放心。等你能出院了,就跟我回家去住,乐乐管不住你,我可不许你再去工作了。”唐亦荷抿了抿唇,又喂了他几口水,笑道:“你就那么怕亦初不高兴?”
唐安安一噎,抬眸子瞥了他一眼:“你是他的定心骨,我可不希望他因为你过来陪我,而讨厌我。”
“不会的,是他主动让我过来的。”唐亦荷拉着他的手,一脸欣慰的笑了笑:“弟弟长大了,知道选择会让我为难,所以雷停了他就让我过来了。”
唐安安眨了眨眼,讶异的瞧着他:“他不是最讨厌别人抢走你?会舍得主动让你过来?”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我弟弟,你是我爱人,两头都重要。但是昨晚明显你要更危险些,他这叫懂礼貌明是非,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唐亦荷无奈叹了口气,柔声让他再睡会儿,自己出去买点吃的。
“好,路上小心点。”唐乐乐挥了挥手,闭上眼睛睡下。
唐亦荷替他盖好被子,起身出了病房。
一场大雨洗净了大自然中的种种污秽,使得水更蓝,草更绿,花,也更香了。
孙亦初迷迷糊糊醒来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染上了缕缕彩边。他刚动了动手指,手掌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掌中。
“醒了?”
耳边传来呼吸的温热,孙亦初迷茫的扭头看了一眼,是厉澄。
不过与他记忆中的不同。那个厉澄,总是板着脸,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
而眼前之人,却笑得那样温柔,眼中仿若盛满了万千星河,而那星河之中,闪着他的脸。
“蓉姨说你想吃烧烤是吗?”厉澄松开他的手,坐起身子拿手机订了餐厅,扭头冲孙亦初笑了笑:“唐亦荷不在,我带你去开小灶好不好?”
孙亦初眼前一亮,急忙点了点头。
那可是烧烤啊!
是他曾经一直想吃,却一直不被允许的东西。是同学们口中的美味,也是他一直眼馋至今的遗憾。
厉澄订好了地方,起身从衣柜里翻了身衣服递给他,道:“换上吧,我带你偷偷溜出去,吃完再偷偷溜回来。只要不被蓉姨知道,哥哥回来了也不会生我们的气的。”
孙亦初抿唇笑了笑,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更换。
镜中的脸依旧熟悉,可眉目间的笑意比自己的真诚太多。是他不曾拥有的天真和活泼。
他承认,他有点嫉妒阿宝。
哥哥的爱是属于阿宝的,而那些悲伤,却永远刻在自己的身上。厉澄的笑是属于阿宝的,而留给自己的,永远是一副冷淡极了的面孔。
孙亦初沉沉叹了口气,换下了睡衣,穿上了草绿色的休闲服,下身是一条藏青色九分裤,配上那串银色配饰,很是贵气。
他换完衣服出来时,厉澄正好在换裤子。孙亦初愣了两秒钟,这才偏头看向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曾几何时,厉澄从来不会和他共处一室,哪怕真的躲不掉,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过近。
像如今这样坦诚相见,在过去,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厉澄侧目瞧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上次偷偷摸摸摸我屁股的不是你?今天倒害羞起来了。”
孙亦初闻言抬手瞧了瞧,又垂眸看了看他的屁股。手感应该还可以,不过那是阿宝做的,和他无关。
“走吧,蓉姨在打扫琴房,我们这个时候走,她肯定以为我们还在睡觉。快走。”厉澄将换下的衣服通通塞进了洗衣机,回过头来拉着孙亦初就冲出了房门。
等车子开出了车库,孙亦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平板没拿。他急忙戳了戳厉澄的胳膊,打字说自己的平板忘记拿了。
“没事,手机一样的,现在回去容易撞个正着,还是说你想晚上吃白粥?”厉澄朝他挤眉弄眼,调笑道:“喝白粥我也无所谓,看你。”
白粥,还是烧烤呢?
这有选择的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