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相遇并没能阻止他每夜前往此处的步伐,他总在大厦熄灯后将车身藏匿在黑暗中,总在青年离开便利店进入那片反光的玻璃后离去。
只有红点停留在写字楼图标上他才会驱车前来,也只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他似偏执的变态,又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偷偷摸摸只想看对方一眼。
明明知道对方的住所位于何处,亦可以尾随对方从而得知其生活全部,但他偏要执着于这片刻光阴。
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一概不窥探。
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做到这种地步,亦不知为何自己只做到这种地步。
他只知深夜里的这一小段时间不仅仅是对方放松片刻的空档,也是他获得平静的时刻。
他不再期待相遇,亦不会在平日里闪过偶遇的念想,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执念不知消散在何时。
只有那自以为被自己养成的习惯提醒着他,他有所求,有所图,有所念。
嚓—呲——
短促的滚石打火声穿过车窗的缝隙传入白博耳里,那半垂的眼皮随之抬起,双眸转动瞥向窗外。
青年仰头望向大厦,一手将火机塞进裤袋,一手夹着刚点燃的香烟将其带离唇边。
缕缕白雾缓缓从放松的唇齿间跑出。
夜里的风卷着燃烧过的烟草味从窗缝钻进车里,惹动白博的鼻翼。
一如过去的数个夜晚般,青年碾熄烟纸下的星火便迈步跨过车道消失在那道玻璃门后。
一如过去的数个夜晚般,白博放下车窗将夹烟的手置于窗外,待香烟燃尽才驱车离开。
二人在彼此无交集的生活里日复一日,复制粘贴着每一天。
时光在他们生活里留下痕迹,却又似停滞在二人间。
在无人打扰的生活里,那些本该对白博起到作用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变得令他反感,一通电话过后,所有的一切再一次回到Psycho手上,而Psycho的心也回到肚子里。
女爵不知在忙什么,自那晚通过电话后便彻底消失在白博的生活里,没有来电,没有信息,没有在相熟的地方碰面,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生活可以重置,记忆却无法删除。
码头边的夕阳倒映在海面,衬着白博的脸,恍惚间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的丝丝哀戚。
一声轻唤的‘少爷’唤回白博出走在外的神志,他敛眸收回下巴不咸不淡应去一声。
一旁的人正询问着他有关晚餐的话,他漫不经心地回应,告诉对方不需要。
来人应声离去,白博抬腕看了看表便撑着自己的膝盖起身,他迈着慵懒的步似乎在考虑接下来去哪。
车钥匙不过刚解锁车门,手机便震动起来。
“喂。”白博接听道,声音溢着些许不耐烦。
“看看邮箱,时间定了。”女爵随即吐道,声音也透着些烦躁,话音不过刚落通话就被她切断。
白博随手将手机甩进车内,车身一沉,滚动的轮胎扬起些许尘埃。
无题送来的第三封邮件,十分正式的邀请函,一贯简洁的风格。
主题party并非在邮件送出当天,而是在那之后的某个夜晚。
白博的惯用代步在party当晚停在女爵家院庭前,刺耳的喇叭声清楚地盘旋在安静的夜空中,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女爵抓着手里的化妆包噼里啪啦地踏着棉拖鞋匆匆推开院门,一个跨步拉开副驾驶的门。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