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南楠跟上她跑了过来,拦住她,“我们快回去吧,回家了就安全了。”
“不能回去……”回去了,就知道她住在哪儿了。
她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王永微,可以防万一,日暮里暂时不能待了。
思忖许久,她还是带着南楠绕去了偏远郊区的某家民宿,一路故意坐着公交,堂皇地招摇过市。
那家民宿就在居民楼里,平常人也看不出什么差别来,只是一晚三百多的价格,让她有些心疼。
她了解王永微,虽然有点脑子,但并不多,住两天民宿王永微就能认定她是住在这儿的,到时候找个无人的半夜溜回去就万事大吉。
但为了不节外生枝,她还是在那个地方住了两天两夜。
南楠每天都趴在那个窗台上看着楼下大门处,有的时候,会看见王永微。
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那个女人,竟然苍老了那么多。
远远地,南苡还能看见王永微顶着散乱的发丝,穿着一如平常、自以为是的花衬衫,在大门外踱步张望。
看着那个女人,一种窒塞的感觉,隔了那么久,再次突面而来。
她以为自己终于跳出了那个小镇,彻底躲开了王永微,可现实却活生生地将她一盆凉水泼醒,让她不得不清醒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那个人。
南楠怕得直流眼泪,甚至夜里会抱紧了她,同她轻轻说话:“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
小姑娘哽咽着,没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南楠心中所想,沉默地抱着她,一边想念着远方的人,一边囹圄在此刻的困境,这些事儿,都纷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她准备和南楠半夜溜回家时,她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当时南楠还在睡觉,正在上学的小姑娘到了点就犯困,她坐在客厅的飘窗前看着楼下大门处的人来人往。
电话进来时,她习惯性地接起来,脱口而出:“你好,我是南苡。”
那边却悄无声息,无人说话。
她以为是那边挂了,看了一眼屏幕,发现还在通着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好?”
电话那边依然没有声音,似是酝酿,似是默然。
两头的人没有说话时,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即将入冬的云城夜里冷清清的,寂寞的孤月高悬,落了一地雪霜,从她这里,看不见云城的海。
空气里凝固着一丝暗味,直蔓延到她的心里,在第二次询问无果后,她的心念微微开始浮动,连带着电话那边的空气,她都觉得有些过分熟悉。
于是,那个想法钻进脑海里时,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天是一直都想着那个人的,此刻终于还是叫她的泪盈满了眼眶。她咬着下唇,屏息着,很是小心翼翼地叫出那个名字:“温行知?”
“是……温行知吗?”她再次试探着。
听筒里沉沉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冽男声:“是我。”
她霎时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真的是他:“你怎么会……你不是……”
他轻笑,话中仍有叫她熟稔的顽劣:“我要是再不打过来,某个小狐狸都快以为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了。”
“要是欺负我人在京城,不能亲自赶去哄她,这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