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蹲下来,看着倒在椅子上不修边幅的她,轻笑了一声,“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意识和视线逐渐归位,她看清了来人。
温行知。
昏昏沉沉的脑袋刚醒来还有点不大清醒,她坐起来,迷茫地看着眼前人,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良久,她抬手轻碰了眼前人嘴角的伤口,略有些怔忪地问道,“疼吗?”
他抓住她的手,眼里浮起笑,故意卖了个惨,“疼,特别疼。”
她的手被他攥在掌心里,神智也随之慢慢恢复了过来。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哪知他微微使了力,甚至还将她整个身子都往他的方向带了带。
“又耍流氓,”她低声骂道,“不是说不欺负我吗?”
“忍不住。”
忍不住就想欺负她。
她心头瑟缩,使了劲儿想收回自己的手,他却铁了心不松,抬臂干脆将人拉到了他的跟前。
她微瞠,消了肿后的脸颊隐约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又想起了那个被沈青绵打断的答案。
他不依不饶,这事儿就没完。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眼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望进她眼里时,像是在看一场此去经年悠远浮华的幻梦。
他声音如同沉浮在一片虚妄海里,轻淡、平和,却翻得人心头汹涌。
他说,“南苡,咱俩试试吧。”
她听后,嘴角漫过一丝笑意,垂了眸,似是思索,片刻后又重新看向他,微声道,“好。”
他探进她眼里,星星亮亮的,全是喜上眉梢的暖意。
他眉心微动,眸色一深,一直以来的克制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温行知捧着她的脑袋,下一秒,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的刹那,鼻翼悉数被对方的气息迅速占有,凌晨四点的医院,窗口还有清凉微风透过,她却觉得四周燥热,手心发烫。
这个时间段医院虽然没什么人,但时不时还是会有查房的护士经过,在她心里,这种行为实在放肆了一些。
她微动,挣脱不开又没什么经验,只能挠着他的后颈后背,谁知男人下一秒就猝然松开她,轻“嘶”了一声,手半掐过她的脖子,歪头狠狠地咬了她脖颈一口。
她吃痛,低头委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看她时像个危险待欲的野兽,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警告便传入她的耳里——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小妖精?”?
意乱
拂晓时分,天还没亮,医院外边还是一片暗淡,便先有了一道霞光冒出山头,清水镇被拢在一片朝色中。
她被温行知带到了附近一家宾馆里,一路明明困倦得很,脑子里却清醒得要命。
说是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一切的事儿等天亮后再说,可现在她被他带着走到这里了,总觉得紧张。
有些事儿,她虽然懂,但不代表会。
她伸手扯住前方的温行知,怂了,“医院挺好的,我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