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那柄刚刚将卫年尧身下马匹炸裂开的的古剑有重新回到了血雾之中。
血雾之中,有人横刀立马,有人提刀砍杀,卫年尧瞳孔微微收缩,他急迫的要看清楚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身影缓缓在血雾中成形,靠近他的人,无论敌我皆被他身边无形的剑气搅碎稀烂,最终炸成无数血雾以及一地的烂肉。
世间尽有如此霸道之剑气!?
血雾散去,那人出现在卫年尧眼前,身穿大红鱼龙服,腰系白玉扣纽带,头戴纯黑乌纱顶,面覆猩红铁面甲,手提褐色古朴剑。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卫年尧身后的长剑隐隐有要出剑的趋势,这并不是说明卫年尧畏惧此人,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剑乃器之君子,它正好恰恰映照了持剑之人的内心。
敌之无敌,持剑向之,此为君子也。
他迫切的希望与眼前之人一战。
“你是谁?!”
他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其实他并不想知道,他深知这一战开始之时,自己已是必死之人。
但他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好在那人似乎也不想留下遗憾。
“候官鱼龙卫佥事,夏秋冬。”
得到答复,卫年尧丢弃手中长刀,“噌!”的一声,身后长剑出鞘,飞入他原本握刀的手。
“看来你已经有重新握剑的准备了?”
夏秋冬缓缓摘下面甲,露出他那张阴冷的面容,眉间的郁结好似从未得到释放。
看见他的模样,卫年尧心中略微思索。
“此人年纪不大,可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才会让他的剑意如此霸道?”
他摸了摸手中的长剑,面带怜悯。他已经多久没有摸过这柄伴随他初入江湖的长剑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的不相信手中剑了?
曾经那个因为妖后持政而愤愤不平,毅然决然的辞官返乡,弃笔提剑的五榜进士,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忘记自己为何会提剑,而只知权利的了?
“大当家,快走啊,跟我们一起走!”
身后,蒋礼和马怀流在马背之上急切的喊着,他们能感觉到,自从那柄剑出现,安兴王就有点不对劲了。
卫年尧没有回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赤色葫芦和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丢给身后的蒋礼与马怀流。
“带上它,快走!”
“大当家!?”
“快走!这是我身为安兴王的最后一道命令!”
犹豫再三,两人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往山下岳州城疾驰而去。
而他身前的夏秋冬从始至终都未曾出手过。
“多谢。”
卫年尧作揖行礼。
“我对他们没有兴趣,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你。”
夏秋冬冷冷说道,语气中没嘈杂一丝情感。
卫年尧正颗正衣冠,像极了年少时负剑游学的自己。
“岭南道钦州鹤翔郡卫年尧,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