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理在心里咒骂一句,心想自己真的是个乌鸦嘴。
这才过五分钟不到,征十郎的人间蒸发是意料之外,却也又在意料之中。她宁愿相信是征十郎被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而不是被坏人拐走。
她连续绕了几个小圈都没能发现那红头发孩子的踪影。熏理急了,一连拉了好几个路人询问。
“您好,请问您有看见……”
“有看见那个红头发的孩子吗?不超过五岁……”
他们要么记不清,要么根本没见过。
熏理没辙了,强烈的心跳有如洪钟一下下猛烈撞击着。
「冷静,我要冷静——快想办法!」
“那个,我似乎有见过你口中的那孩子……”兴许是受不了怨念气场爆发的熏理,某位和善的欧巴桑主动开口,“他被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带走了呢。”
熏理心一沉,看样子这是有预谋的绑架了,可还有谁会有胆量绑架赤司家的孩子?更令她在意的是男子用什么话骗走了征十郎。
不详的念头让她面色发白。熏理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的锐利光芒让欧巴桑愣了下。
“是吗?您确定?”
“对、对啊。看上去还挺有礼貌的,不知和那孩子说了什么,他便跟着他走了。”
“请问他们往哪里走了?”
“从那个门——”她思索了一阵,指着熏理身后的出口。
“谢谢!!”
熏理将购物袋胡乱地塞进包里,顾不上风度拔腿就跑——她真该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跟鞋而不是高跟!
夕阳西下,黄昏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阴影之中。熏理一股脑跑出百货大厦,却徒然迷失了方向感,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高楼大厦与繁忙宽阔的路口之间。
脑中仅回响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把征十郎弄丢了……不,是征十郎自己和怪蜀黍跑了!无论怎样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熏理发誓雅史会置她于死地,而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究竟怎么回事!?”熏理懊恼地揪着头发。这很明显不是普通的拐骗,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她刚准备拨通雅史的电话,手机就响了。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人号码。
“喂,你是——”
“别紧张。”对方打断她,语气波澜不惊。“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
“……父亲。”一盆凉水瞬间从头到底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我就不能请孙子来做客?”
熏理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火冒三丈,她强压下怒火,自己本就不信任父亲。
“没有的事,只是您的请客之道让我诧异。”
“是我不好,等不及见小征十郎了。”对方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半丝歉意。“当然了,松原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亲自去松原家把孩子接走。熏理想抗议,却立刻把嘴闭上了。她听得出他话中隐约透露的威胁之意。
无论松原海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这趟是去定了。
熏理挂上电话后拦了一辆的士,钻进车内迅速报上一串住址,以至于司机没听清,只好耐着性子再报一遍。
脑中无时无刻浮现出征十郎的脸。她手中紧紧握着手机(这是她紧张时的一贯表现),本想先给和松原海志关系较为亲密的典子,却始终没能按下号码。这时候拜托她也不能阻止自己去松原家亲自带走征十郎的事实。
熏理摇开窗户,清爽的风似乎能让她心情平复些。有几缕发丝黏到了嘴唇上,若是平时她早就想冲进理发店剪发了。
松原宅位于远离市区的市郊,风景秀丽的富人区人口稀疏,两米高的灌木丛将各式富丽的建筑物遮得严严实实。看惯了迹部和赤司那大得夸张的住宅后,她反而对这里的景色有了免疫力。相比之下松原宅是有些寒碜,但活跃于政治舞台的大人物还是低调点为好。
“不用找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