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进来时,惹了一阵骚动。
“她就是青云阁主?怎会是个妇人?”
“听闻钱数上香雪阁同青云阁一般无二,这陆侯又如此表忠,高下立见啊!”
“哼,太后最不喜女子抛头露面,这局,陆侯稳胜!”
江瑶默默地听着,不卑不亢地跪地请了安。
“你便是青云阁主?朕尝过你们的盐,果然精细,没想到竟是你一女子所创,实乃妙哉。”
太后冷着脸,十分不悦。
“谢陛下!只是青云阁之功,并非江瑶一人之力。还要多谢……”她瞟了一眼沈流筝,也正是这一眼,被裴玄抓着。
“武安侯。”
陆瑾安一惊。
“此话,何意?”南璃帝果然起了兴趣。
“陛下有所不知,这精盐炼制之法精妙无比,却不是民女所出。而是武安侯府妾室柳云昭。”
“民女数月前在城东遇见柳家娘子,见她浑身是伤,便带回家中悉心照顾,她为报答民女救命之恩,便将此法交予民女……”
“浑身,是伤?”
南璃帝眉头紧皱,看着陆瑾安变了脸色。
陆瑾安慌乱起身,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指着江瑶大喊:“一派胡言!”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父皇面前叫嚣?”太子裴珏突然起身,他本就不喜这个什么武安侯,此刻知晓他一个男人,竟对家中女眷出手,心中更是瞧不上。
“微臣该死!”
江瑶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柳云昭乃是柳大人之女,一朝行将踏错,入了侯府乃是贵妾,可谁知武安侯府内,竟有妾室比主母更早有了身孕,还妄想生下来!主母贤名在外,秉性恭顺……”
“噗嗤……”角落里的裴玄没忍住,一口酒差点笑喷了出去。
无名在一旁,只担心地拍着他的背。
裴玄摆摆手,还好没人注意到自己,又偷笑了几声,秉性恭顺?谁家恭顺的主母见着有人非礼,不但不叫,还想着自己拿簪子了结了对方的?
“可柳家娘子是个烈性子,只多说了几句,便被打得浑身是伤!这才自请和离出府,与民女共创了青云阁。”
太后此时却冷哼一声,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夫妻之间生了嫌隙,出门各自立了商铺斗法罢了,这样的事也配拿到皇帝面前来说。”
江瑶头低得更甚,而陆瑾安见状,心中也稍得松了口气。
“要怪,也是侯府主母御下不严,搞得家宅不宁!与陆侯何关啊?今日是皇帝选皇商,莫要被不相干之事,误了大事。”
江瑶目光坚定,随即拜了又拜:“太后所言极是!民女正要有一物,呈给陛下。”
正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毕恭毕敬地呈了上去。
南璃帝一看,神色大喜,却还是试探地问道:“此举,何意啊?”
江瑶学着沈流筝教自己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陛下!民女虽为女子,但也是陛下之万民中的一人,南璃盛世之时,民女得陛下恩泽,如今时局动荡,陛下忧思,身为陛下的民,民女万幸还能凭一己之力为您分忧!”
她重重地跪下去:“民女同柳家娘子,一同献上制盐之法,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陆瑾安惊愕的手中杯子都掉了,嘴中喃喃着不可能。将自己手中产业拱手相让出去,除了得到一句褒奖,还剩下什么?钱权,是要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的啊!
裴玄却不这么想,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沈流筝的身上。
直到江瑶说出这样的话,他瞅着沈流筝嘀咕了几句,身边的丫头便出去了。
“无名。”
无名点头,随着阿糖一同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