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攀低头瞟了眼,微微举起双手:“素素,我没有成心回避过你,也没有恨过你。”
“有!在医院里你看我的目光比陌生人还陌生。”
“那个时候……我是真得记不得你。素素,我是真得失忆了。”
“失忆?你凭什么失忆?就算你失忆了,你家人也失忆了嘛?我怀孕,我生翼翼,你大哥是知道的,他没有告诉你?!”
很多事情他无法跟她说明白,萧可攀皱了眉头,低头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道:“你的情况,我过去的情况,我家人都给过我一份大概的资料。可是那些资料只是大概的描述,不能替代我的记忆。”
殷素素冷笑:“就是说你知道我和翼翼是谁,只是这对你不再重要了,是嘛?”
殷素素的质问直中靶心,在他没见到她们之前确实是这样的。
可是她眼中燃烧的怒火明白地告诉他,承认了这一点,他也死定了,萧可攀紧抿着唇角,深深看着殷素素,半晌才幽然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你面前?”
殷素素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在掂量他的话。
萧可攀知道他这话未必经得起她的推敲,急忙坦白道:“素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确实有一度完全忘记了,我最后的记忆只有坠入到深海中,四处都是海水压迫着我,眼耳口鼻似乎都要被海水压爆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遭遇这些,只有一种被人推入深渊的失重感。苏醒后,我对所有人,所有人都有戒心。他们对我都是小心翼翼的,我又何尝不是?那时候我只有一个破败的身体,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我谁都不信,也提防所有人,因为我始终无法摆脱那种感觉,会有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在我背后一推,我就会堕入深渊……”
萧可攀有些激动地述说着,声音却渐渐低恛,措辞也越来越艰难,那是他隐秘在内心深处的无助和恐惧,他从不屑不愿不敢跟任何人启口。
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漆黑幽冷的双眸掩饰不去的那丝孤独和无助……
殷素素冷眼瞧着萧可攀,眼中却渐渐渗出泪来,心中的怨怒悄悄随着他低沉的讲述一丝一丝的被抽离一空。
殷素素吸了下鼻子,纠集起仅余的理智,轻笑了一声指控道:“苦﹑肉﹑计。”
萧可攀脸色苍白,也咧了嘴无奈地笑,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低呼:“素素……”
他这叫声闷闷的,象是无望地在叫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可是她明明就在这里,在他眼前。
殷素素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冲上去便紧紧抱住萧可攀骂道:“你这个笨蛋,我明明在这里啊,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萧可攀沉默着紧紧抱住殷素素,恨不能将她揉捏入怀。
他喜欢她这种突然爆发的不容拒绝的热情,更喜欢怀里这火热的身子。
每个人,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哪怕是有爱和温情,也都有种迟疑和考量。他知道他们在迟疑和考量什么,道德﹑责任、现实的利益、各种关系的平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枰,他被他们反复的称量着。
因此,对于萧可攀的这个身份,他也迟疑考量着。
可是她,只有她,只有她对萧可攀的渴望是没有经过称量的,她要他,只要他。
那是一种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渴望,而他终不能拒。
所以他仍旧选择了做萧可攀,纵然他有个深不可测的过去。
他愿意做萧可攀,去拥有她,还有过去快乐的记忆,就算是前进一步真是深渊,也一样值得。
“素素我爱你,我爱你的。”萧可攀低着头伏在殷素素耳畔低语。
殷素素猛得抬起头,拿唇狠狠堵住了他口中的絮语。
这样的话在她梦中几回轻绕,真得听到了却仍然会让她心颤的无法自己,她不要他说,便张口咬住他柔软轻薄的唇,轻描浅吸,重重地一咬。
萧可攀低哼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后退,却紧拥着殷素素的腰身,唇齿间辗转反复,只诱惑她步步深入。
客厅里空空荡荡,两人唇舌终究是纠缠在了一起,缠绵着深入着,搅起更多的涟漪。
殷素素双臂梏着萧可攀的脖子,脚步却渐渐虚浮,只垫着脚尖跌跌撞撞地追随着他的脚步,她不知道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