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点头,这一点点出他满心怒涛,该死!谁允许她这么说话?谁允许她把他多年的感情踩在地上糟蹋!
一推手,他用力把紫儿推出去,紫儿早已饿得手脚发软,这一推让她直撞上桌角。
学恺扶起她,罪恶感浮上心底,这一撞该撞在他身上啊!
紫儿不顾额上流下的温热鲜血,走到桌前再写下一行字。
“是你自己说,当你的爱成了枷锁,你会为她亲手除去,还她自由!”
“不要拿我的话来堵我!”她的血让他澎湃激昂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心有不忍,可是,他不许自己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原来,当情况只是假设时,你才会表现出君子风度;而当假设成了事实,你所能做的最大极限就是——捂起耳朵骗自己,告诉自己是别人在说谎!”她脸上有着凛然正气。
“紫儿!”眼见勖棠失控地又要抓上她,学恺眼明手快地把她护在身后。
“学恺,你走开,我教训我们家的丫头,不干外人的事。”
“在这件事里,我不是‘外人’。”他终于跳出来说话了,紫儿在心里替小姐感到高兴。
“你在说什么?”勖棠止住了动作。
“我就是嫣儿心中属意的那个男人。”他从实招供,自从知道勖棠将和嫣儿成亲后,他的心就像吞了苦胆,有苦却不能说出,这话说破了,他的心真正轻松起来。
“你再说一次!”他口气森冷而危险,一步步迫近好友。
“我爱嫣儿,嫣儿爱我!”
“该死的,你这算什么好朋友,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居然……”猛地,他一拳揍向学恺的肚子。学恺闷声挨过,这是他欠他的。
“你说话啊!说你刚刚只是在耍我。”勖棠连连举拳袭向他的身上。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心是不容欺骗的,我也曾为着朋友妻,不可戏而逃离家中,但是……你忘了吗?那次嫣儿差点儿病死,是你急急修书要我回来救她。”他讲的是三年前的旧事。
“难怪,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诊断不出她迅速消瘦的病因,而你一回来她就马上康复了。”原来她害的是相思病,他们的感情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或是更早?
他恨啊,恨嫣儿的寡情、恨好友的薄义、恨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欺骗他这个一心一意对他们好的人。他的拳头不断地落下,毫不留情。
“你一定要小姐死了才甘心吗?”紫儿拿起白纸黑字挡在学恺身前。
“死?谁说嫣儿会死,只要我把这个披了羊皮的狼打死,嫣儿就会死心,乖乖的嫁给我了。”他的理智全失,挡在他眼前满是朋友的背叛。
她推开少爷,比划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告诉他,她写的是千真万确的事。
“紫儿……嫣儿又不吃饭了……或是吃了又吐……”学恺挣扎起身问道。
紫儿点头,脸上的焦虑给了他们答案。
三年前的经验让他们倏地心底发寒,那一次不是假装、不是演戏,她是真的差点死去……
紫儿在纸上迅速写下姨娘软禁嫣儿、和她决心求死的事。
他们一面读着、一面心惊,天……千万别再历史重演……
勖棠背过身冲出大门,不一会儿他又踅了回来,一把抓起学恺往外冲。
紫儿看着他的动作笑了开来,她知道他会妥协,这么多年下来,她太懂少爷的心思了,他不会忍心看小姐受苦的,不会舍得为自己的幸福,牺牲掉她的幸福,最终……有情人将成眷属,而他……就算心如刀割,也会成全。
放下心,她松了口气。一阵眩晕,她仆倒在莫家大厅上。
等她再度醒来,将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