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已有一地的死人,被马所践踏,霎变得血肉模糊,泥土与肉块混合一起,再也分不出来。
而人头就像一颗颗皮球在场中滚跃著。
骨骼碎断声合著马啼声逼近。
庄六郎就在前方!他扬手‘飞雷神火’掷向李本初。
李本初翻弓在手,提弦拨弓,弓呜,矢号!击中红丸,火球乍燃。
弦声再动!四道劲箭穿火幕由远刹近贯击。
庄六郎速闪,一举避过,却见李本初大刀在手,倾全力双握而斩,竟是以腿夹马鞍,横身劈击。
退!李本初一刀击空,翻身正坐。
再退!第二、第三骑兵杀到……大退!第七、第八个骑兵又再劈空……庄六郎直线猛退。
第十三匹马上骑兵划破了他胸口衣物……第十七个骑兵在他左肩上开了一道血口。
第十八个骑兵划破了他的肩背……第十九个骑兵於他双足上划出一道五寸长的血痕。
第廿个骑兵正要斩击他六阳魁首,幸得绫思纵身一拉,将他扯出了‘锋矢’阵最末端的骑兵刀口下,他才免去一难。
而绫思却也在背上开了一道血痕,付出代价。
庄六郎瘫坐地上喘息不已,直瞪绫思,想不清楚她为何会救自己?绫月斋拿了药粉洒在绫思背上,血水立刻停止流出。
片刻后——‘锋矢’阵已然全员冲过。
李本初扬刀喝道:“游骑!”
三万铁骑齐然反首马身向後,李本初复驱骑由後至前、面临场中,再喝道:“‘长蛇’阵!”
铁甲纵横散布,绵延伸展,委蛇!庄六郎、阴动天、绫月斋父女齐然色变,单看此快速的变阵方式,以及这攻守自若的‘长蛇’阵,就该知道这军队有兵学大师指导过。
至少在李靖、侯君集、王玄策、苏定方、李积等一干军学宗匠过世以後,李唐王朝除了一个近代较出名的‘上帅’之外,这阵法便鲜有人摆。
当然,这江湖上三大兵家之後自然清楚这阵势的厉害所在。
阴动天审视一下情况,呻吟的手戳指东北方道:“天啊!围师必阙,困兽必危!他们竟连这个也想到了……”
林日咎指挥若定,有条不紊,不禁会使人联想到他是一个能征善战,历练无匹,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将。
见他一声令下,十万铁骑弩弓上簇,箭锋利芒烁闪,齐怒指被围困的武林群雄。
战云弥漫,心似弦绷,上一场激烈战斗死伤难计。
如今剩下不到一万兵力难与这‘戍边’铁骑抗衡。
绫月斋忽观视到‘天君’向老将军林日咎做了一个手势。
右掌下砍。
是暗号,绫月斋心头大震!惊而转首。
“射!”林日咎暴喝。
箭雨怒啸,万箭飞腾,密密麻麻如万条毒蛇窜动。
大部分人逃命於东北角,而东北角亦成了修罗地,十万铁骑中分四批放箭。
其中一批为扼阻敌人突围之用,故箭上弦而不发,而其他三批则轮流击射,目的在使攻击不断,续箭不绝。
留东北其实是个陷阱,人在逃命之时绝对少於去理会周围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