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里头的酒我们已经找人验过了,是被下了料。”玉晚月接过来,“文掌膳,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文若芳到底也是上了些年纪,并没有因为三言两语便慌掉心神。
是她做的又怎样,谁能证明是她做的?
“你女儿因为这个酒被人给污了身子,你心里难道不羞愧?”
“什么?”
文若芳愣了愣,一时没消化这么多信息点:“什么女儿?什么污了身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装了,十八年前你重病休息了两个月,不就是为了生下她吗?”玉晚月道,“你自己看看,苏雨迟跟你长得多像啊,你又待她那么好,你真当旁人都眼瞎看不出来吗?”
文若芳心头重重跳了一下,眼前泛着花,周围景物也慢慢扭曲了起来。
自己多年来层层守护住的秘密,就这么骤然间见了光。
“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玉晚月道,“你疼爱你的女儿,却不敢和她相认,又因自己的私心害了她,你可真是个大大的好母亲啊。”
“我没有,我害她什么?”文若芳瞬间红了眼眶,“她喜欢的是一个侍卫啊,跟了这种朝不保夕的人,说不准哪天就守寡了,能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给她下那种药,你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谋害当朝天子!”
玉晚月声音突然拔高。
文若芳如梦初醒。
难怪……难怪六公主今日会大驾光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去算计天子,你还算计自己的女儿,妄想着成为皇亲国戚啊!”玉晚月道,“你可知上一个算计的是什么下场?”
上一个是韩依依,死得连面皮都没了……
此事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绝对的秘密,只要留心听一听,还是能听到。
“你女儿误喝下那酒,同侍卫雪地苟且,正好被我撞到。”玉晚月道,“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她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文若芳脸色惨白,像是被吸干了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昨天起就没看见她人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算准了的,只待元帝一来,就让漂亮的女儿上前伺候。到时候好酒好菜,美人在侧,加上酒里有那合欢散,不愁女儿攀不了高枝,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谁知皇帝竟然不来。
他不来也就算了,为何女儿还是喝下了那酒,又偏偏是那侍卫同她一起……
文若芳呼吸急促,仿佛下一息就要接不上来。
她竟然……间接地害了她的女儿?
完了,全完了。
玉晚月看着她的脸色,继续道:“那侍卫是个提起裤子就不认的,不光不认,还想找更多的人毁了你女儿,所以她求到我这里,希望我们能救救她。”
“那天杀的东西竟如此狗胆包天?”文若芳瞪大眼睛,泪水瞬间滑了下来,“我要杀了他,让我去杀了他……”
早知道这个人不可靠,她就应该更早的时候一杯酒毒死了他!
“你杀了他也没用,你女儿已经被他碰过了,这一切都怪你。”玉晚月道,“你不应该替她做决定,不应该算计她用这种事埋葬她的一生,你自作自受,你活该!”
她眼睛里满是恨意,仿佛是要吃人。
元净突然想起来,女主小时候有个堂姐就是被贪财的父母骗到当地富商家里,破了身子后不得不做人家的小妾。
后来,她堂姐自尽了。
女主当上宰相后,一直想方设法整改民间卖女儿换钱换粮的风气。
只是此事深挖下去,涉及到的却是民生问题,有些是单纯贪财,有些却是穷到揭不开锅,不得已卖儿卖女。
于是治穷这件事,也成为了她后半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