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将五指展开放在眼前看,无奈蹙眉:“取不下来,得等破的皮儿好了,抹点油再试试。”
见叶菁无意保留那枚指环,苏篱这才稍稍放心,立刻又重拾之前的话题——
“走吧,去做熏蒸——”转身热情地招呼席瑶:“你也一起去?”
“不了,”席瑶摇头,眼中的惊恐还未完全退去,挽着叶菁的胳膊说:“我不敢去公共场所,怕会再遇到那个恶魔!”
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叶菁看得无比心软,拉着她的手说:“席瑶,总躲着解决不了问题,你必须彻底解决这事儿。已经两次了,这两次逃脱是侥幸,可如果还有第三次呢,还能有人来救你么?”
陶甜甜也走过来抚着席瑶另一边肩膀,柔声问:“你们席家可不是一般老百姓,你应该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啊,究竟怎么被那个恶霸给盯上了,有什么难言的过节么?”
席瑶泪如雨下,面色苍白得就像纸做的人,拼命摇头:“你们别问了别问了……”
气质娴雅的文艺女,却被逼迫成这种状态,一说起辛东来,立刻濒临发疯边缘。
回想起上次参加她弟弟婚宴时,席瑶在看见辛东来的那一瞬间,脸色亦是这样苍白和惊恐,叶菁觉得这事情真的很复杂,恐怕席瑶真有难言之隐。
席瑶这个样子,谁也不忍再问,于是便决定先送她回家,然后再议。
再议的结果就是各回各家,陶甜甜膝盖痛,嚷嚷着要回家躺下休养。
辛东来那一出手,叶菁当时也摔得不轻,但好歹没受伤,除了想起来有点心悸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不适。
满脑子都是指环带来的不愉快以及席瑶事件带来的低气压,叶菁当然也无心做什么熏蒸了。
苏篱满心满肺的失落,最终在送叶菁到叶老首长家门口后,化作怅怅一笑。
倚在车门上看着叶菁往里走,忽然张口喊——
“喂——”
叶菁回头,只见他紫衣明艳,衬着宝蓝色雷克萨斯的背景,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只可惜半边脸被辛东来打肿了,青紫一片,充着血,千般风流,顿时被煞了风景。
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包精神,冲着叶菁抛媚眼——
“你说,我今天这副形象,还算潇洒倜傥吧?”
叶菁双手拎着包包,还有一只装了军装的大纸袋,并拢双脚站在鹅卵石小径上,背后是一架四季常绿的茂密青藤。
瞅着苏篱那半边惨不忍睹的脸,叶菁扑哧笑了,大声喊:“我说,公子你今天这身装束,三十米外看,妖孽明艳;三十米以内,俊颜如盆!”
苏篱笑得没心没肺,傻乎乎地喊:“那你喜欢脸颊大如盆的妖孽公子吗?”
叶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喘着气儿喊:“我要是喜欢妖孽的,直接花一张毛爷爷去捏人妖好啦,简单快捷、便宜实惠!哈哈哈……”
娇俏动人的身影一跳一跳地消失在花圃尽头,苏篱还傻呵呵站在原地,痴痴望着她刚才逗留过的那一架常青藤,轻声呢喃:“要是图便宜实惠,就来捏我好啦,保证比人妖便宜,半张毛爷爷都不要,好吗?”
青藤寥落,枝叶无声。
那空气里仿佛还保留着她的痕迹,落在苏篱眼里,细细碎碎,全是怅惘。
转身,进车,苏篱低头伏在方向盘上,肩膀一抖一抖。
唯有从底下的角度,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不是哭,却是笑。
没心没肺地笑,懊恼地笑,肝肠寸断地笑。
只差一步,他只差一步啊!在内海咖啡屋,分明是同一天遇见,可为什么,却被辛博唯占了先?
老天似乎专爱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就连今天那个七哥,也能那么霸道地给叶菁套上指环。
身体,给了辛博唯,而心,不难看出也正在沦陷,就连代表着特殊意义的手指竟也被套上了指环,娇俏可爱的女孩,还有什么地方能属于他?
只是错过一步,却已经失去所有……
其实叶菁压根儿就没进屋,她是躲在墙后面看着苏篱走了才又出来。
两口子一起出门的,自个儿现在要是进去,准得被叶老首长盘问一通,结局不是发脾气就是瞎担心。
苏篱非要开车送她,又不能直接回小公寓,只好扯了这个幌子。
自己打的回到童话小公寓,掏出钥匙开门,见屋里一片宁静,估摸着辛博唯大概在书房忙事儿,不敢打扰他,于是便轻手轻脚往进走。
放下纸袋,连忙七手八脚解纽扣。
身上穿的还是陶甜甜的衣服,大冬天的,紧身裤长度只及小腿,脱了靴子,小半截藕一般的白腿明晃晃露在外面,要是给辛博唯看见,准得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