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殿下,我会与小王爷一起佩带的。”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我现在要牢牢牵住的,是沈皓钰的手。
沈泽轩勾唇一笑,掩去眼底的一抹苦涩。
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沈庭轩,笑意盈盈,满是期待:“庭哥哥,你也要送东西给我吗?”
沈庭轩摇头轻笑:“不,我怕礼物太多,怀恩呆会儿拿不动,就不送礼了,给你梳头吧。”
我与一旁的嬷嬷皆是讶然。
沈庭轩自顾自的从妆台上拿起象牙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我的头发:“怀恩无母,庭哥哥厚脸代其职,为怀恩梳头。”相似的画面划过脑海,犹记及笄那日,子诺略显笨拙的为我挽发,如今,子诺还会在那座白色皇宫里为了祝福吗?
不知何时,泪已湿了面颊,嬷嬷赶紧拿起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对沈庭轩道:“殿下,您还是别梳了吧,这小姐一感动,妆就花了,前面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沈庭轩有些尴尬的把手停在我头上,梳也不是,不梳也不是,我抬手擦干眼角,在镜中朝沈庭轩笑道:“庭哥哥,你梳吧,看看你手艺如何,我不哭了。”
沈庭轩这才重新开始梳理我的头发,轻声念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梳妆完毕,闲杂人等都被赶出了喜房,唯沈庭轩以娘家长辈的身份留在房中,坚持要送我上花轿。怕我肚子饿,沈庭轩悄悄弄来几块点心,让我背着嬷嬷偷偷吃了,不忘记抹干净嘴,重新涂上胭脂。
好不容易吉时将近,外头嚷着轿子快到了,里头便把那镶了许多明珠的沉甸甸的凤冠顶在了我头上,然后喜帕一盖,眼前就只剩下红通通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听闻外头的鞭炮响得热闹,喜娘和沈庭轩在左右扶起我,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左手在沈庭轩有着薄茧的掌中被捏得很紧,能感觉到沈庭轩微微的颤抖,阵阵喧闹中,沈庭轩在我耳边低语:“怀恩,庭哥哥会让你成为最风光的新娘。”
齐云侯都说了府库空虚,嫁妆都不及慕含烟丰厚,沈庭轩又有什么家底?再说我也不在意那些,经历那许多之后,还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在身边,我已非常非常满足。却还是轻声道:“谢谢。”
被扶上了轿子,起轿时外面又是好一阵欢呼。红巾盖面,我看不到外面是怎样一番喜庆的景象,只听闻两旁喝彩声阵阵。实在忍不住好奇,掀起喜帕,从被风吹起的轿帘偷眼望去,只见平整宽阔的石板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尽头,道旁许多红衣的少女手挽花篮,抛洒出片片鲜花,宛若阵阵花雨。我怎能忘了,今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春花祭?
人声渐弱,轿子终于停下。喜娘将我从轿中扶出,喜乐比先前奏得更加欢快,感觉到红绸的另一头已被人拿起,知道那头定是沈皓钰,心里霎时被甜蜜充塞得满满当当的。
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碎步小心翼翼的跟在沈皓钰身后,偶尔能看见他红色喜袍的一角。
婚典设在凤仪殿,进殿时错估了门槛的高度,一脚踢到门槛,人便不受控的往前扑去,却又很快落入一个宽阔而温暖怀抱。殿中应该是有宾客了吧,先是听到一阵惊呼,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偎在沈皓钰怀中,就算别人看不见,也还是窘红了脸,脚尖传来一阵刺痛。
“钰儿,还愣着干什么?吉时都快过了。”庆王的声音自高处传来,言语中有隐隐的笑意。
沈皓钰扶起我:“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右脚有些疼。
沈皓钰挽住我的胳膊缓步朝殿中行去。
随着礼官的一声声唱和,沈皓钰扶着我行完所有的礼,直到听到那声“送入洞房”,才真切的感觉到与沈皓钰是真的成亲了。
然而,我并没有真如其他新娘一般在洞房坐等新郎的归来。沈皓钰随我一道进了洞房,揭了喜帕,取了凤冠,重新换上一身比较轻便的礼服,沈皓钰为我插上沈庭轩曾经送的那支八宝琉璃簪,不满的嘟囔:“那帮人竟然要我们在他们面前喝交杯酒,真是,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也要好好为难一番。”
我摇头轻笑,自己倒是喜欢这样的安排呢,不然一个人坐在房中,连来了些什么客人都不知道。
与沈皓钰携手回到凤仪殿,殿中又是一阵哄笑。齐云侯与庆王并坐于高阶之上,沈庭轩与沈泽轩分别坐于两侧下方,皇甫煊紧挨沈泽轩而坐,而沈庭轩身侧,赫然竟是白发金冠的子诺。我惊喜的几欲奔上前去,沈皓钰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这才控下脚步,仍是频频朝子诺望去。
子诺也在看我,嘴角挂着笑,神色却在光影下看不分明。
他,最终还是来看我了。
与沈皓钰在庆王身侧的桌案前并肩坐下,众人齐齐举杯向庆王和齐云侯道贺,又让我和沈皓钰饮了交杯酒,这才安静下来。
沈庭轩却忽然从坐席上站起,大步走到玉阶下,双手呈上一方铺着红布的银盘,盘中两块奇形怪状的不知是金属还是木头的东西。
“这是庭轩和父侯送给怀恩的新婚贺仪,还请庆王暂代收下。”沈庭轩朗声道,殿中却有几人变了脸色,庆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