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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这件小事儿（第2页）

她兀自昂着头思索着，碧凝不知何时跑到她身后，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裙摆。

“拉我干嘛？”雪若回头瞪她，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宫女们个个俯身垂首屏气凝神。

她忙使了个会意且自信的眼色，低下头去，学着其他人的姿势，依样画葫芦。

干净利落的脚步声自廊外响起，宫女们齐齐地半屈膝，雪若也只得弯下腰去，张了张嘴，跟着其他人的声音，滥竽充数道：“奴婢见过上官大人。”

除了父王，王后和母妃，这是第一个让她屈膝的臣子。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在心中默默哀叹。

进入眼帘的是一双黑底绣云纹的皂靴，月白色织锦袍一角翩然掀起，清冽低沉的嗓音自殿中朗声响起：“臣，上官逸叩见昭月公主殿下。”

雪若的脑海里交叠浮现出瘦高白净男孩的面容和他自树上坠落的情景，这成人男子的声音与儿时的记忆怎么也无法重合。

她借着起身的当儿，用眼角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黑发一丝不乱地用银冠束起，上身挺直如修竹，五官依稀有当年的影子，气质却是迥然。

修眉入鬓，眼眸漆黑深沉，目光坚定而冷冽。

雪若不由怔然，这眉眼，这侧脸的弧度。。。。为何。。。

她很快就从微诧中抽回神思，默默地想，十年时光倒是洗掉了他身上的病弱气。

心中立刻不屑地哼了哼，那又如何？

阖宫的女子不过都被他这身皮相所欺骗了，其实他是个胆小鬼。

素因在帘后怯生生地回道：“上官大人……不必多礼，平身……”

雪若不免替她捏把汗，感觉下一刻她就要从帘子后面的雕花椅上摔下来了。

干坏事的第一要义便是要坦然，想当年她和允轩往世子的茶杯里放小虫被父王抓住，允轩脸涨得通红，父王刚开口问便招供了。

她则一脸的无辜，啊，小虫子，好怕怕，谁放进杯子里的，快拿走拿走。

父王不但没有怀疑雪若，还把她搂进怀里安抚了好久。

雪若在父王怀里对允轩做鬼脸，把允轩气得直咬牙，还好后来她用允轩最爱吃的西域蟠桃贿赂他，他才没有把她供出来。

在撒谎这一途上，素因还真是欠缺天赋啊，雪若深以为然。

她正在暗自得意，却见上官逸长身立起，目光炯炯望向帘内，静默半晌都没有说话，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这是？太激动忘词了？

雪若不解，侧头跟碧凝交换了挤眉弄眼的表情，碧凝会意，小声咳嗽了一下。

上官逸反应过来，朗声道“如公主殿下已准备就绪，臣现在就开始授课。”

素因在帘子后面低声答道：“有劳。。。。上官大人。”她坐在主位上，心虚得不敢抬头。

上官逸听了她的声音，身形似乎一顿，默然片刻后，掀起袍子在殿堂一侧后面的书桌后就座。

“不知公主近来温习过哪些书？”上官逸坐定问道。

素因远远看了雪若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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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帘子见雪若没反应，只得低声喃喃回道：“嗯……《女则》……《尚书》……嗯……”